第20部分(3 / 4)

六十畝無主荒田開了出來。齊粟娘讓王天旺和她的婆娘宋氏日日在家中一起吃午飯,讓他們家省了不少嚼用。又趁著家中有王天旺在,時常和宋氏一起出門走親戚。

鄉下的規矩雖也有,卻遠不及宮裡和大宅門裡嚴苛。齊粟娘想笑的時候能笑,想說的時候能說,更不用日日裡看主子貴人們的臉色。女人們聚在一處兒,一邊做著手裡的活計,一邊說著家長俚短,小孩子們在村頭溪邊打鬧耍玩,嬉笑聲蓋過了被驚起的犬吠雞鳴。隔幾日,便有婆娘把家中新泡的罈子菜、新制的鄉里糕餅拿出來讓大家嚐鮮兒,顯顯手藝。

熱鬧安詳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待得齊粟娘製出了三雙鞋,兩件棉衣,學會了做紫蘇餅、醃楊梅子,藉著王大鞭家的酒麴釀出了第一壺玉米酒,已是年近臘月。

江南的冬天又冷又溼,莊村人家都陸續歇了農活,貓在屋子過冬。齊粟娘一大早照例到齊家,把屋子打掃乾淨,齊氏父母的牌位擦拭得一塵不染,又將齊強房裡的床帳、被褥撫去浮塵,方回到陳家小院。她坐在堂屋裡的火坑前一邊烤著火,一邊將陳演託人寄過來的七封書信一遍又一遍地細看。

第一封信裡的陳演嘮嘮叨叨抱怨著,齊粟娘在京城給他制的棉衣,巡壩時讓挑泥土的民夫不小心給掛了大口,他不會縫,冷風兒時時灌著,凍了他好幾天。第二封信裡的陳演歡歡喜喜笑著,收到了齊粟娘託人送到清河的新棉衣和新棉鞋,他半夜去巡壩時也不會覺著冷了。

第三封信裡的陳演得意洋洋說著,黃河改道的事辦得很是順利,清河縣清口三河匯流之處,築起了一道大壩,黃河水改道入海,康熙親自賜名為御壩。第四封信裡的陳演小心翼翼問著,在家裡一個人可會孤單?夜裡聽著動靜是不是會害怕?他寫了信給王大叔,讓嬸子常接著家去住住,若是王天旺方便,讓他們夫妻就住到陳家來。

第五封信裡的陳演忽地大驚小怪著,只說多虧做的是河道,沒有去做管民政的主官,清河縣裡又有鹽場、又有漕幫壇口,又有漕司主事,一堆扯爛帳的事兒,鬥得刀光劍影,殺人不見血的,直讓他看得目瞪口呆。第六封信裡的陳演已然見怪不怪了,不關他的事,隨他們鬧去,他只管把高家堰和御壩看住了。

第七封信裡的陳演,在算著日子,齊粟孃的孝期已經過了快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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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郵卷 第十五章 王家村的王宋氏 (求粉紅票)

“妹子,妹子!”離著陳家還有十幾步,王天旺的婆娘宋氏便風風火火嚷了起來;“前兒你對我說的那些個話,我都替你回了孃家二大爹啦!”她不過二十來歲小媳婦,生得小小巧巧,膚色白膩,頭上挽著漁婆髻,包著一塊簇新硃紅繭綢帕,頗有風致。她前年生了個兒子,在逃災路上沒了,前幾日說是又懷上了,一臉的喜氣,走路虎虎生風,嗓門高了八度。

齊粟娘連忙迎了出來,接著宋氏,苦笑道:“天旺嫂,你小心些,多大回事呢,何必這般著急。”

宋氏微微紅了臉,摸了摸頭上的紅綢帕,嘴裡嘰喳道:“怕什麼,有你送的紅綢子擋邪氣呢。”低頭看了看仍是平坦的肚子,慢下了腳步。

齊粟娘將她請到堂屋八仙桌邊坐下,折了幾根棉杆加在堂屋火炕裡,從火炕上取下吊錫壺,衝了一碗滾燙的麥殼茶,遞了過去。她正要開口,宋氏便搶著道:“妹子,我和二大爹說了,讓狗兒安分種田,等設了村學,把狗兒他們送去學幾個字,若是學出來,怕不比去演官兒那做小廝強?”

齊粟娘聽得她一字不改傳過去,笑了出來,自個兒也倒了杯麥殼茶,“宋二爹都上六十了,跟前只有小狗兒一個孫子,家裡也有五十畝地,全指著狗兒,何必把他送清河去。”

宋氏搖頭道:“小狗兒才不過十來歲,爹孃都在災裡沒了。二大爹是俺孃家族老,平日裡難免沒得罪人。萬一去了,小狗兒那幾個隔房堂叔堂伯總是有些想頭的,那五十畝地未必保得住。”她捧起碗,慢慢踢了一口熱茶,笑道:“我對他說,有什麼好怕的?粟娘在呢,到時候她要說句話,我那幾個叔伯敢放半個屁?他齊虎嬸子孃家雖是遭了難,好歹也是俺宋家嫁出去的。”

齊粟娘想起義母齊大娘,心中一酸,勉強笑道:“哪裡又是我?大夥兒不過是敬著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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