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養身體,也向他說明他之前的一些事情。
戚升聽宋潛和他說道前線戰情提起了時季峰,就把時季峰和宋潛如何在蹴鞠中結識、後來幫助他們找藥材、又為了他不惜得罪恩平郡王趙伯玖、最後和他一起金榜題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宋潛聽到他竟有這樣一位好朋友,心裡也極為感慨。
“之問,我真狠自己——為什麼以前的事情都記不起來了——連這樣的好朋友都忘記了!”
戚升一個大男人,也不太會安慰人,何況這人也同樣是條漢子。他只好拍拍宋潛的肩膀說:“沒事,以後總有相見的機會。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快點找到小玉讓你們夫妻父子團聚。”
對於這個與自己同甘共苦的結髮妻子,宋潛已經在戚升口中聽說過無數次。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很陌生——
也許要到相見那一天,這種隔閡感才會慢慢消去吧?
但是相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宋潛作為朝廷命官,沒有上級命令,是不能離開自己的屬地的。
尋找小玉的重任,自然還是要落在戚升的身上。
“天成,再過兩天,我就回臨安去找小玉。”小玉不一定在臨安,但是戚升也沒想到她會因為安胎而住在秦家。
明州陳家。
四嫂一面往宅子走一面冒汗,這大熱的天氣誰出去都是一身的熱汗!唉,沒辦法,當下人就得給主人家跑腿啊。幸虧她這趟出去也不是全無收貨!
還沒到客廳,就聽見裡頭傳出一陣喧譁之聲。
“大嫂,您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青衫少年站在廳中對朱氏成瞠目而視。這少年身量不高,卻長得紮紮實實,一身虎氣,方面濃眉,英姿勃勃。
“三叔,你自己經營不善,怎麼來和我訴苦?分家的時候,不都是說得好好的嘛。”朱氏不顧那少年的氣憤,氣定神閒的拿著扇子在扇風,還讓個丫頭給自己捶腿。
這個少年是陳繼漢的庶出弟弟陳文武,是陳繼漢父親的通房丫頭所生,才出世就沒了母親。陳繼漢親母見他可憐,也收在自己房裡一併養著,不過對他也說不上太親熱。
陳繼漢對陳文武卻和對待一母同胞的親弟陳繼祖一般,供他讀書做事,平日裡也常常關照於他。這回陳繼漢去世,陳文武在長輩主持下分到了兩間綢緞莊。
他沒想到往日對自己和藹關懷的大嫂,卻在長兄去世後變了個人似的,翻臉無情!
陳文武遇到的是和海棠一樣的問題,就是朱氏截斷了他的貨源。當然,朱氏倒不會去和染坊打招呼說不準給陳文武染布,她還不敢太過分打壓這個小叔子。
朱氏這麼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分到手的十來家綢緞莊和那些天地雖然多,可是長輩分給陳文武那兩家,卻是地理位置極佳的店鋪,就在港口不遠處。朱氏眼饞陳文武的鋪子,但又不好明搶,就想著斷了他的貨源讓他做不下去,然後再慢慢的哄他低價轉手賣給自己。
陳文武可不是陳繼祖!陳繼祖年紀大得多,又有母家妻家做靠山,朱氏可不敢去招惹他。而陳文武,就是個丫頭生的庶子罷了,年紀又輕,朱氏才不怕他翻了天去!
“大嫂,本來我們都是從總店裡提貨的。怎麼你光給二哥貨,卻不發貨給我?”
陳文武還沒悟出朱氏的險惡用心,他氣鼓鼓的追問道。
朱氏慢悠悠的會所:“哎喲,三叔啊,你不知道,現在這些機戶都欺負我婦道人家,不給我本色綢布。我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拿了些許貨物回來,剛剛夠總店用,前些天你二哥來和我拿貨,我想著兄弟一場,當然就要給的,就撥了些給他,可是現在再也拿不出來了。三叔,我不是不想幫你,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
陳文武才不信朱氏所說,他知道朱氏的孃家本來也是做綢緞生意的,才不會看著女兒被人家欺負呢——她不欺負別人都好啦!
“你嫂子孤兒寡母的,還指望你們兄弟相幫一把呢,怎麼到過頭來說我的不是了?你那兩個侄兒又小,你當叔叔的不說幫我養養就算了——你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漢,還要來搶寡嫂的養老錢麼?”朱氏越說越大聲,好像陳文武真的來搶她的錢似的。
“你——你——我什麼時候搶你的錢!”陳文武本性憨厚,被朱氏這麼一胡攪蠻纏,額頭不覺見汗。“我就是來玩呢大嫂,還給不給我們下面的店發貨了?”
朱氏斬釘截鐵的說:“我沒貨!”
陳文武知道再和她說下去也是白搭,憤然轉身離開了陳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