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年前戰火燃起的珍珠港,到此刻我們腳下踩著的日本列島,中間隔著一條漫長的、灑滿鮮血的道路。上帝幫助我們取得了今天的勝利。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珍珠港。日本軍閥犯下的罪行是無法彌補,也無法忘卻的。我們必須徹底剝奪他們破壞和屠殺的力量。雖然我們已經摧毀了東京,讓絕大部分的日本戰犯淪為了蘑菇雲中的塵埃,但是殘餘的敵人依然沒有服輸,還在陸地和海洋上繼續對抗合眾國的正義之師!
所以,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努力奮戰,為了日本法西斯軍隊的最終葬禮,填上最後一鏟泥土!……”
然而,當麥克阿瑟元帥如此侃侃而談的時候,卻不知就在他的腳底下,還蠕動著一群特殊的聽眾……
——作為戰國時代織田家和今川家打了很多年拉鋸的前沿戰場,桶狹間的四周都是山,而美軍的野戰醫院,就跟當年今川義元的本陣一樣,被設定在一片交通便利的平坦窪地裡。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美軍忽視了對四周山區的警惕,在野戰醫院的四周,同樣拉起了鐵絲網,還設定了崗哨。而且,野戰醫院這種單位的重要性,畢竟比不得軍火庫和指揮部,有這點程度的佈防也就差不多了。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座桶狹間山的茂密植被之下,日本海軍幾年前曾經在這裡修建過一座巨型地下倉庫,用於囤積軍火彈藥。雖然這座地下倉庫在投入使用後不久,就因為之前施工不當,出現了嚴重的滲水和塌方問題,最後被迫廢棄,但主體結構依然完好無損,並且被知情者報告給了名古屋的守軍。
而美軍更不知道的是,這座地下倉庫有一條逃生坑道,恰好就從他們那個野戰醫院的正下方穿過……更妙的是,雖然倉庫本身已經基本廢棄,但不知為何,還有若干箱工程炸藥和一批水雷被遺留在了裡面……
於是,一股近千人的日軍突擊隊,就成功躲過了美軍的崗哨和巡邏隊,從地下悄悄靠近了此處。
當原屬於日本海軍的笠井中尉頭戴礦工帽,從坑道里鑽出腦袋的時候,辻政信少將一把將他拽了出來。
“……辛苦了,笠井君,炸藥安裝得怎麼樣了?沒有被美國佬察覺到什麼異樣吧?”
“……一切順利!雷♂管和起爆器都安裝好了。絕對沒有驚動美國佬。”
笠井中尉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說道,同時又拉出了跟著他後面的幾個工兵,這些人顯然都已經非常疲憊,一爬出來就氣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然後被草葉上冰冷的雨水凍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美國佬在地面上放音樂,吵得我在坑道里都耳朵嗡嗡響,我們又不是要臨時挖一條地道出來,只是往裡面安裝些東西,他們怎麼可能發現得了?哎,就是地道的位置多少有點偏,炸藥的數量也稍微有點嫌少,很可能爆炸的威力不夠一次把那些美國佬全乾掉,而且,也不知道那個美國元帥還在不在裡面,又或者是已經走了……”
“……沒關係,你們能夠做到這一步就已經很不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
辻政信少將安慰說道,“……至於美國元帥麥克阿瑟還在不在……這個就只能祈禱神明保佑了。”
眾所周知,舊日本帝國的海陸兩軍之間,存在著極深的隔閡與矛盾,乃至於鬧到了陸軍造航母,海軍造坦克,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公司的同一種武器技術,日本海陸軍必須各自採購引入一次,無法內部交流的程度。但這更多的是上層人士之間的權勢之爭,具體到了下層的官兵之間,倒還沒到那種視若仇敵的程度,要不然在南洋就根本沒法配合作戰了。而在帝國本身已經崩潰的此刻,往昔的這些宿怨就更是談不上什麼了。
目前辻政信少將手下蒐羅的這幫烏合之眾,就是海軍和陸軍、退役和現役的皆有。眼下又混進了日共的赤衛隊和黑幫暴力團的極道分子,當然更多的還是被美軍燒了家園的流浪難民。如果是在平常情況下,這麼一幫人恐怕早就開始自相殘殺了,不過在“攘夷救國”的大旗之下,他們暫時還能站在一起。
“……願熱田大明神保佑,此戰必勝!”
就像四個世紀之前於此出陣的織田信長一樣,辻政信少將如此喃喃低語著,然後揮手一劈:“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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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地動山搖,石破天驚!
大約兩噸炸藥在地下的轟然起爆,讓整個美軍野戰醫院都震得彷彿跳了起來。巨大的衝擊波橫掃過整片窪地,把野戰醫院的帳篷掀飛得到處都是,猶如風暴中的紙片。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