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踢開四處散落的殘肢斷臂,繞過還在燃燒的敵軍汽車和火炮殘骸,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四處搜尋著倖存的敵軍,以及可以回收的戰利品。他的四周是一片滿目瘡痍的街區。不要說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築物,甚至連這裡的泥土都被各種炮彈翻了幾十遍,那一個個留在地上的巨大彈坑,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由於最近得到了來自“本土”的一大批野戰炮、坦克、機槍和彈藥,原本一直苦於遠端火力不足、彈藥供應困難的澳洲日軍,這回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向敵人盡情傾瀉彈雨,把一切礙事的東西都轟垮碾平了!
總體而言,清掃戰場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被炮彈洗禮的地方,幾乎看不見一具完好無損的屍體,也看不見多少還完好的裝備,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廢銅爛鐵,幾乎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如果有未死的敵人藏在屍堆中或殘骸裡,那麼還會有挨冷槍等各種危險……只見他注意到不遠處一名澳洲軍官屍體手上的金戒指,不由得貪念大起,正要湊上去摸屍,不料卻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到一個彈坑裡。
幸好,就在他差點摔個狗吃屎的時候,卻被一隻有力的胳膊給拉住了。士兵感激地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名戴著鋼盔、腰佩手槍的軍官,身上披著一件沒有任何標識的軍大衣,乍一看不知是什麼軍銜。
“……下次小心點,走路的時候要注意周圍環境。”那位軍官如此呵斥道,隨即轉身就走。
“……是,感謝長官!”年輕的日本兵趕緊敬了個禮,渾然不知自己剛剛跟一位將軍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一隊機翼畫著旭日軍徽的陸攻一式轟炸機,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飛向墨爾本所在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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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之後,身上滿是灰塵與泥土的新任第一百五十二師團長辻政信中將,巡視完了布羅德福德鎮戰場,帶著輕鬆的心情回到了他的指揮部。在指揮部帳篷的地圖桌上,參謀們早已標出了各部隊的進展情況。
從地圖上看,四個粗大的箭頭已經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齊對墨爾本的盟軍發起了向心攻擊。
北線,自己指揮的第一百五十二師團,剛剛攻克了布羅德福德鎮,距離墨爾本市中心只剩大約五十公里。
東線,澳洲日軍總司令山下奉文大將親自指揮五個師團,也在幾個小時之前攻克了夾在山與海之間的交通重鎮雷克斯恩克倫斯,成功湧入了墨爾本東面的平原——從那裡直至墨爾本城下,盟軍都再也無險可守。
西線,原本常駐珀斯的海軍陸戰隊第二師團,配合第五戰車旅團和一個特混步兵旅團,還在沿著澳大利亞東南部的海岸公路慢慢推進,剛剛打到雷金納德角,顯得有些不慍不火,但至少牽制住了敵人的生力軍。
南線,日本海軍的先遣艦隊,也已經繞到了澳洲大陸的最南方,成功闖入巴斯海峽,堵住了墨爾本聯絡外界的最後一條海路,切斷了墨爾本和塔斯馬尼亞島兩地之間的交通。
而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內,盟軍卻只有三萬五千美軍,五千紐西蘭軍和最後八萬澳大利亞士兵,至多二百架飛機,外加澳大利亞聯邦僅剩的幾艘老式軍艦,並且全都編制殘缺,疲憊至極——很顯然,在日軍這樣四面八方的海陸夾攻之下,如今困守墨爾本的十多萬盟軍徹底成了甕中之鱉,似乎已經覆滅在即了。
——在這一次對墨爾本發動的攻勢之中,日軍的進攻戰術異常簡單而粗糙,就是用鋪天蓋地的遠端炮火猛烈轟擊,然後讓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發起進攻。如果進攻受挫,就把步兵撤下來,繼續進行下一波炮轟……相當於就是把拿破崙戰爭時代“炮兵猛轟…騎兵突擊…步兵佔領”的經典三部曲,用坦克代替了騎兵而已。
同時,日軍還不斷派遣飛機轟炸盟軍的戰線後方,破壞橋樑和公路,干擾阻滯盟軍預備隊的調動和增援。
雖然這個戰術十分簡單,但是盟軍卻很難有效應對——利用東京核爆和舊日本帝國崩潰,給前線日軍帶來的思想混亂,墨爾本的盟軍在幾個月之前發起過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反攻,儘管隨即在堪培拉城下慘遭重創。但盟軍還是把控制區擴大到了十萬平方公里左右(相當於一個浙江省),幾乎收復了半個維多利亞州。
——能夠擊退日軍,收復大片土地,對盟軍而言自然是可喜可賀,但在沒有任何生力軍補充加入,反而還要抽走部分兵力轉用於其它戰場的情況下,澳洲盟軍控制區的突然擴大,就意味著前沿戰線的猛然拉長和兵力密度的急劇下降。相當於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