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2 / 4)

人,摸著我的頭問我為什麼只有兩個,我說我的世界有爸爸一個人就夠了不需要第三者,例如媽媽這種東西,然後爸爸就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嗎?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哭得那麼傷心,雖然我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我覺得有種男人即使哭了,也是男子漢,爸爸就是這樣,所以我幫他擦去眼淚,說爸爸不哭。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有流眼淚的感覺,可還是忍住了,我是個笨孩子,可不能做個軟弱的孩子,那樣爸爸會更操心。

1989年7月12日陰雨蘇州

上次生日的時候爸爸送我一對小白兔,我很喜歡,養到今天,它們也快有小寶寶了。晚上的時候,爸爸給我一把剪刀,讓我割破它們的喉嚨,我不明白,很傷心,很想哭,第一次想反抗爸爸的意志,可爸爸抽著煙說一個人如果沒辦法30秒內扔掉一切可有可無的東西就註定會被生活拋棄,我想起前幾天幫爸爸拔白頭髮卻發現白頭髮越來越多的場景,就把“徽徽”和“羽羽”親手殺掉,這一次,我依然沒有哭,因為比起爸爸,它們確實可有可無。

我悄悄把他們葬在後山,卻沒有打算再去看它們。

1990年3月2日陽光普照南京

今天按照爸爸的課程表閱讀《呻吟語》,其中有一句話很有意思:“恕心養到極處,世間都無罪過”,漫天神佛菩薩中我最喜歡地藏菩薩,也許這句話就能解釋這位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菩薩為何甘心身處地獄吧。爸爸看到我用毛筆字寫這句話的時候,告訴我對人來說,假裝對別人很寬容,其實就是自己無能,因為不敢傷害別人,就懦弱而蒼白地解釋成原諒。我想解釋,卻不知道說什麼,也許爸爸才是對的吧,

1990年9月1日大雨磅礴南京

今天開學,小學一年級,很無聊的一件事情。

去大洞塢跟朋友喝茶的爸爸讓我自己去學校,只說了一句話,做個最普通的孩子。

我一路思考,怎樣才算是普通,比如不讓同齡人知道我早就能夠用英語法語德語跟人對話?比如不讓老師知道我已經接觸《基督教史》《文學簡史》這些書籍?我不理解座位上那些孩子為什麼一臉崇拜地望著老師,園丁?一種為了讓自己滿足的道德不足以稱作道德,比如救一個人,你如果是抱著救人能帶給自己道德感而去救,那不是道德,那僅僅是一種隱性的名利,我忘了誰說出這個主張,但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我至今沒有看到道德的人。

回到家,爸爸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個畫滿經脈的人體模特塑膠,他讓我記住所有穴道和骨骼分佈,我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意義,隨後他給我一把刀片一樣的東西,說這東西以後要隨身攜帶。一起甩給我的還有本《黃帝內經》,我捧著書和“小刀”,很迷茫,爸爸最後語重心長對我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跟男人的博弈中,最原始和最根本的差距在於身體,而非智商或者情商這類外在的因素,你要強大,必須學會保護自己的身體。

1991年4月1陰雨綿綿南京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生日這天總是喜歡下雨,其實,我真不是一個喜歡哭的孩子。

如果真有哪一天我在誰面前流淚,我也會說“justwaterinmyeye”(僅僅是水在我眼中)。

1992年3月12日陰轉多情杭州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老爸變了,其實原本這些年不管多少辛苦,不管他灌輸給我多少晦澀陰暗的處世理論,老爸骨子裡都是樂觀的人,可他現在每次外出都讓我很擔憂,我從小就什麼都不怕,只怕等待,我會在等待老爸的時候傻乎乎想象各種天災人禍的情景,這種滋味很難受,現在更是如此,而且我發現爸爸似乎有錢了,他說要從今年起每年給我存一大筆錢。

我不喜歡這樣,開朗的老爸像是在賭博,而且賭注似乎是他輸不起的東西,是什麼呢?我不懂,因為我還是個孩子,沒有真的長大。

所以我只好問存錢做什麼。

老爸大笑著說是我的嫁妝,笑得像個孩子。

我沒有作聲,我的男人?要麼死了,要麼還沒有出生吧?

1993年6月20日陽光明媚杭州

我又殺人了,兩個,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老爸,別擔心我,做這個,就跟小時候我學鋼琴古箏毛筆字一樣,很快就完全適應的。

1994年4月1日陰雨綿綿杭州

媽媽的死,是因為生我。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個錯誤,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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