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教授瞧著氣氛正好,就想趁機給學生們普及歷史文化情懷。
老頭子言語詼諧幽默,講出來的掌故也是眾人很少耳聞的,不免都被吸引了過去,陳白一轉頭,就瞧見蕭闌正拿著那塊從劉教授那裡要過來的古玉,在手裡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在火光的映襯下,那側臉的線條彷彿愈發柔和,蕭闌不說話不鬧騰的時候,的確稱得上俊秀文雅——雖然,這僅僅是表象。
陳白看得微微一怔。
在他的印象裡,蕭闌好像沒有不笑不蹦躂不犯渾的時候,但就是這樣一個人,誰能想到他從小就沒了父親,後來又沒了母親,被脾氣古怪的外祖父撫養長大的呢?
“你們看!”
那邊女生突然大喊了一聲,打斷了他的遐思。
剛才還跟遊大小姐一塊兒整理行李的那個女生,此時正驚訝地看著前方。
劉教授問:“怎麼了?”
女生的臉色驚疑不定:“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人在前面走過去。”
眾人紛紛朝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那裡是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天上星光爍爍,地上能見度卻並不大,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你眼花了吧?”遊雪皺眉,開始有點害怕了。
“……可能吧。”女生不確定道。
“那人什麼模樣?”
“我沒看清,就看到好像有個穿白衣服的人在前面走,一眨眼人就不見了。”那女生支支吾吾,“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不約而同地,火車上的陰影又浮上眾人心頭,各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一定是你眼花了,別嚇唬人成不成!”遊大小姐惱怒道,騰的一聲站起來,往自己帳篷走去。
嚮導和司機不明所以,但聽了他們的話,神色也有些凝重,對著女生所指的方向跪下來拜了幾下,嘴裡喃喃不知道念著什麼,半天才站起來。
於叔說:“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劉教授點頭,讓眾人都回帳篷休息。
第二天就起了風沙,一開始只是一小股打轉,眼看風勢越來越大,最後視野所及,完全是一片黃沙,大家沒敢開啟車窗,因為連車子也快開不動了,能見度幾乎為零。
“不能再走了,這天氣壞得緊,再走下去要出事!”說話的是司機。
嚮導指著不遠處恍惚是廢墟的地方:“把車子開到那邊避一下!”
他話還沒說完,車子卻動不了了,司機狠命踩著油門,卻只聽到外面輪子嗤嗤的聲音,顯然是陷入沙子裡了。
風隔著窗子呼呼刮來,那聲音就像一隻只無形的爪子在玻璃上撓,饒是這樣的車子,也隱隱被風吹得微微搖晃,眾人大驚失色,兩個女生已經抱成一團。
“往常這月份,這地方也從沒刮過這樣的大風,真是太奇怪了!”劉教授畢竟見多識廣,雖然也有點緊張,畢竟沒亂了分寸。
嚮導卻已經蒼白了臉色:“這風颳得古怪,怕是我們褻瀆神靈了!”
說著閉上眼,雙手合什,嘴裡還喃喃出聲。
於叔向來對這些沒來由的說法嗤之以鼻,放屁兩個字就要吐出來,又生生憋了回去,他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怎麼了?”劉教授察覺了他的異樣。
於叔深吸了口氣,壓低聲音:“你看我的羅盤。”
羅盤正中的天池方位,那根指南針原本應該指著某一個方位,結果現在就像得了羊癲瘋似的,一直瘋轉不停。
於叔咒罵一聲:“真他媽的,還跟我說是什麼祖傳黃花梨木開過光的,簡直是個假冒偽劣的三無產品!”
風勢這麼大,沒人敢下去推車,連嚮導也神色慘淡,手緊緊抓著把手,劉教授看著這群本該在校園裡蹦躂的學生,開始有點後悔自己把他們帶到這裡來了。
姜宸忽然湊過去,捏起蕭闌下巴:“親愛的,事到如今,難道你就沒什麼要跟小白交代的了?”
蕭闌眨眨眼,想了想道:“曾經我匿名送了小白一箱情趣用品,還跟賣家說貨到付款,結果讓他在全校所有女性同胞面前徹底暴露了猥瑣的本性,至今都不知道送貨的人是誰,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對那個人說……”
那麼一丁點害怕的情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陳白扭曲了一張臉,猙獰地撲過去:“丫的老子滅了你這禍害!”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勢終於漸漸小了一些,可天色也跟著昏暗下來,於叔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