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合,不迎戰的就是烏龜。”公羊羽一拂袖,冷笑道:“奉陪到底。”淩水月覷得梁蕭就在近旁,忙道:“梁公子,幫個忙。”梁蕭搖頭苦笑,仗劍隔在二人之間。釋天風道:“梁小子,你要幫哪個?”梁蕭道:“我誰也不幫,大敵當前,二位前輩何必爭這些閒氣。”
釋天風生平只認輸贏,自忖眼下傷重,敵不過樑蕭,怒哼一聲,氣呼呼坐在一旁。公羊羽見他退了,也不再相迫,但覺傷口疼痛,當下坐到一邊調息。
到了未時,元軍重新調來火炮,再不靠岸,只是隔水轟擊天樞、天機輪。梁蕭連衝三次,均被箭雨迫退。申酉時分,巨響聲中,天樞輪終於頹倒。天機宮諸人遙遙望見,不禁淚如雨下,花無媸也失了一貫鎮定,痛哭道:“祖先四百年心血毀於一旦,我們這些不肖子孫,還有何臉面苟活世上?”眾人俱都慘然。沉默半晌,雲殊道:“天機三輪一破,‘兩儀幻塵陣’威力大減,元軍有明歸指引,入宮便已不難,而今之計,當是如何突圍。”公羊羽冷笑道:“還有什麼計謀,元人守住峽口,已成甕中捉鰲之勢。”
淩水月嘆道:“只要突圍,一切好辦,我兒海雨停了八艘海船在錢塘江口,咱們突圍之後,乘船出海,韃子也沒奈何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許久,終無定論。遠處炮聲震耳,元軍炮石依舊不斷轟擊天機輪,花無媸已止住哭泣,咬著嘴唇,臉色陰沉。
梁蕭始終一言不發,沉思許久,忽向花無媸一拱手道:“花前輩,若我猜得不錯,這宮中另有出路!”花無媸冷冷瞧他一眼,花清淵眉頭卻是一顫。眾人本已絕望,聞言精神一振,目光落到花無媸身上。花無媸冷冷道:“天機宮四面環山,哪有什麼出路?”梁蕭道:“天機宮歷代智者輩出,決不會沒人想到今日局面。這宮中一定留了退路。”花無媸木然不語。花清淵忽地上前一步,低聲道:“母親……”花無媸厲聲截斷他道:“清淵,你記得創宮先祖的訓誡麼?”花清淵微微一震,忽地低頭道:“記得,書在人在,書亡人亡。”
花無媸神色稍緩,頷首道:“你記得就好。四百年來,我花家始終守護這億萬藏書,不曾丟失一卷,今日事到臨頭,唯有拼死護書,決不能半途而逃?”話說到此,眾人俱都聽得明白,宮中確有出路,但花無媸卻已明瞭死志,寧可戰死,也要守護宮中藏書。許多綠林豪傑不由得心中動搖,有人叫道:“你花家要誓死守書,何必拉我們陪葬?”此言一出,頓時有人出聲贊同,但也有人怒聲喝叱,大罵此人沒志氣。那人卻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守著這些書卷,也沒多大用處。還不如留下有用之身,與韃子慢慢周旋。”群豪心中暗暗稱是,斥罵聲漸漸稀落了。
忽聽花無媸一聲冷哼,陰陰地道:“韃子是你們引來的,就想這麼走了?”她目光冷如冰雪,掃過眾人,忽地停在梁蕭臉上,恨聲道:“倘若你不助元攻宋,就算大宋滅亡,我天機宮也不會出世,引火燒身。”梁蕭十寸道:“我攻城破陣,的確用了天機宮的本事,若不給世人一個交代,他們端地說不過去。”一時語塞。花無媸哼了一聲,目光一轉,又落到雲殊身上,厲聲道:“還有你,若不是你一味與元人為敵,哪有今日之局?”雲殊低頭無語。
花無媸眼看天機宮亡在眉睫,心意大變,但覺天下人人可恨,驀地發出一聲長笑,笑聲淒厲,令眾人心生寒意。花無媸一聲笑罷,咬著一口細白牙齒,恨聲道:“今日既然來了,誰也別想逃走,全都給我留在這裡。”此言一出,人群中生出一陣騷動,有人怒道:“花無媸,你這話算什麼?我們賣的是雲大俠的面子,又不是你天機宮的面子。你憑什麼讓我們留下等死?”花無媸冷笑道:“那條秘道只有老身知道,你們就算將我殺了,也休想出去。”群豪大怒,紛紛鼓譟起來。天機宮子弟擋在花無媸身前,雙方勢成對峙。淩水月皺眉道:“花家妹子,就算別人不好,我夫婦二人總沒開罪你吧?”花無媸冷道:“那又怎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只怪姊姊來得不是時候。”
淩水月苦笑道:“你說得好。既然來了,我也不後悔。何況我和天風俱已年邁,死不足惜。不過,你的孫兒呢?他年紀幼小,也要跟著陪葬不成?”花無媸身子微顫,瞧了花鏡圓一眼,心腸一硬,高聲道:“他年紀再小,也是天機宮弟子,書在人在,書亡人亡。”此話一出,天機弟子熱血一沸,禁不住齊聲道:“書在人在,書亡人亡。”肅殺之氣,瀰漫谷中。
只在此時,只聽一聲巨響,天機輪終被擊垮。眾人心神一凜,紛紛握緊兵刃,群豪中有人叫道:“再不走便來不及了,大夥兒併肩子上,抓住這老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