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然談笑,梁蕭雖覺她舉止奇怪,但瞧著她一顰一笑,便覺愜意無比。過不多久,便見一座龐大塢堡,依山圍田,方圓千頃,塢牆上箭垛如麻,多有守衛往來。
柳鶯鶯笑道:“姓雷的倒尋了處好風水!”梁蕭發愁道:“守衛森嚴,怎好進去?”柳鶯鶯笑道:“做偷兒不翻牆進去,還從大門進入嗎?”只見雷震一騎忽忽,直奔堡門,塢牆上守衛早見,聚到前堡迎接,便道:“小色鬼,趕快些,繞彎子去後堡。”梁蕭恍然大悟,拍手道:“聲東擊西?”柳鶯鶯笑道:“不錯,雷大少爺聲東,咱們擊西。”
兩人策馬繞到塢堡後山,只見林幽蟬噪,時有鳥鳴。柳鶯鶯跳下馬,取下囊袋,催馬入林。探手從囊中取出一副白亮亮的鋼爪,上有八長來長的細軟鋼索。梁蕭奇道:“這是什麼?”柳鶯鶯笑道:“這叫遁天爪。”抖索一掄,鋼爪便似長了眼睛,嗖的一聲穿過箭垛,牢牢鉤住,方欲縱上,梁蕭攥住細索道:“我先上。”柳鶯鶯知他怕有危險,挺身先上,也不便辜負他的美意,放開軟索。
梁蕭挽索登上牆頭,卻見並無一人。柳鶯鶯隨後掠上,收了“遁天爪”,方要縱身下牆,忽聽腳步聲響,似乎有人過來。其時牆頭逼仄,不及旋踵,一旦與人撞見,勢必警聲四作。情急間,柳鶯鶯但覺手腕一緊,已被梁蕭扣住,繼而隨他一個魚躍,飄落堡外。柳鶯鶯大急,正要怨怪,忽見梁蕭右手勾住牆頭,頓時恍然大悟,隨之照做,心中暗服他的急智。
二人如一對壁虎,緊貼外牆,耳聽得腳步雜沓,來得三人,腳步沉實,顯然身懷武功。柳鶯鶯暗叫好險,要知牆頭狹窄,決難一招制住三名好手,叫聲一起,那便前功盡棄了。
牆頭三人未覺有異,只聽一個粗啞的嗓子嘎嘎笑道:“震少主怎地一臉晦氣?撞了瘟似的。”另一人笑答道:“怎不晦氣?星哥兒兩條腿出去,一條腿回來,換了你是他爹,你歡不歡喜?”粗啞嗓子笑道:“做他爹也不壞啊!楚二孃細皮白肉,風韻猶存,弄到懷裡,必然受用至極。”眾人嘎嘎狎笑一陣,卻聽一個尖嗓子笑道:“雷星那小畜生當真活該,哈哈,瞧他日後怎麼造孽!”粗啞嗓子嘿然道:“劉么兒,你這話可不上道。那檔子事麼,少條右腿又不算斷根。”其他二人嘻嘻謔笑。
梁、柳二人聽得這些堡丁肆意嘲笑主子,毫無敬意,可見雷家平素飛揚跋扈,不得人心。但這三人守在牆頭嘮叨,欲要進堡,頗為不易,正覺手痠臂軟,忽聽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響起道:“你們三個兔崽子,罵得好快活麼?”只聽得奪奪有聲,似為柺杖拄地,又快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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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換日(5)
牆頭倏地一靜,鴉雀無聲,半晌一人戰聲道:“星……星少爺……我……啊喲……”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只聽雷星森然道:“常牛,老子斷你一條右腿,也算小懲大戒了。〃話音未落,又聽一聲慘叫,雷星又陰笑道:“劉么兒,這滋味如何?嘿嘿,聽說你那婆娘生得不壞,今晚老子便去問候問候她,讓你瞧瞧,老子造不造得孽?”
城上略一沉默,就聽那粗啞嗓子憤然道:“星哥兒,殺人不過頭點地,大夥兒背後道兩句,你何必就這樣傷人啊?”雷星哼了一聲,道:“朱大成,方才你說要斷老子的根,是不是?”那人窒了一下,忽地高叫道:“是又怎樣。”雷星嘿笑道:“是就好。”話音方落,便聽噹的一聲響,一口單刀嗖地掠過樑蕭頭頂,拋向堡外。
卻聽牆頭風聲呼呼,雷星忽地哈哈笑道:“朱大成,老子當你有幾多斤兩,敢情也是隻軟腳蟹。我倒想瞧瞧,誰斷誰的根,”說到這裡,猝喝一聲,“著!”梁蕭聽得熱血一沸,不及轉念,倏地翻上牆頭,雷星的柺杖正往朱大成褲襠點去,忽見憑空出現一人,心中大凜,但他家學淵源,緊急時變招奇快,柺杖嗖的一聲,轉刺梁蕭。梁蕭一聲輕叱,探手抓住杖頭,身輕若絮,隨那柺杖在空中轉了半圈。雷星大驚,急欲棄杖,梁蕭出腿如電,迴風一蹴,正踢中他的面門。雷星血流滿面,哼也沒哼一聲,便已昏倒。
柳鶯鶯見梁蕭現身,也只得縱上牆頭。眾守衛瞧著兩人,目瞪口呆。梁蕭見三人中兩人坐在地上,另一人則虎口流血,想必便是那朱大成,不由笑道:“你還不報警麼?”朱大成撓頭皺眉,正覺猶豫,地上一人鐵青著臉道:“報他媽的鳥警,老子給雷家賣命,就是這個下場。哼,既有仇家上門,任他們去就是了。”朱大成踹了雷星一腳,恨聲道:“劉么兒你說得是,這廝怎辦?”劉么兒不發一言,忽地抓起單刀,撲的一聲扎入雷星心口。梁蕭阻攔不及,神色大變,只見劉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