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不滿,拉著花清淵的衣角道:“花大叔,我只跟你走,才不跟這老頭子一起,省得他又害我走錯路。”花清淵見他如此小氣,不覺啞然失笑。
三人並肩走出一程,左元忽道:“小娃兒,方才你用的什麼功夫?”梁蕭一聽,猛地醒悟到左元不知石像奧秘,心道:“你這老頭不是好人,我才不告訴你。”抿起小嘴,佯作不聞。左元討了個沒趣,面色泛黑,尋思梁蕭所用武功與自家如出一脈,雖然內力不足,威力卻已不容小覷,不由深感納悶。
三人在石陣中行了七八里路程,還不見盡頭,梁蕭暗自驚訝:“這陣果然大得嚇人,若是走失,著實不易尋找。”想到先前吃的苦頭,真是心有餘悸,緊緊牽著花清淵衣角,再也不敢亂走半步。
走到一半,左元一言不發,徑自向東北去了。梁蕭見他不在,心裡自在許多,唧唧喳喳詢問花清淵這石陣的奧妙,但“兩儀幻塵陣”凝聚花氏一脈七代心血,道理何等精妙,花清淵一時也道不明白,又怕被擾了心神,行差踏錯,只得連道以後再說。梁蕭心中悻悻,本想告訴花清淵石像奧秘,但轉念又想:“先不忙說,待日後我都練會了,再使出來,叫他大吃一驚。”想著臉上露出笑容。花清淵見他無端發笑,心中奇怪,但他性和意寬,只報之一笑,並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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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陣無形(5)
又行了三里許,終於出陣。梁蕭定睛一看,只見前方千仞懸崖,抱著一個方圓數十里的谷地,數道泉水匯成一條清溪,清溪又串著兩個小湖,湖邊雜花生樹,隱現出閣樓飛簷。與谷外那些雄奇景象相比,谷內略嫌平淡,唯有一座高臺,在湖邊拔地而起,上下左右,立著許多奇怪物事。
花清淵見梁蕭十分好奇,便將他帶到高臺上,笑道:“這裡叫做‘靈臺’。”指著一個被水力驅動的古怪圓球道,“這是渾天儀,能測算周天星辰執行。”又指著一個八龍銜珠、下有八隻青銅蟾蜍的甕狀銅器道,“這是地動儀,能測知山崩海嘯、地震火山。它左方的三角銅架是量天尺,能測山嶽之高,右方那個圓筒則叫定海針,能探江海之深,若與波動儀合用,便能從流水之象中,推測出水旱災情。”花清淵指著千奇百怪的器械,給梁蕭一一解釋,其中還有不少好玩的物事,如半個時辰鳴叫一次、伴有小銀人歌舞的波斯水鍾,還有盛了水銀的水晶球,球上刻滿數字,花清淵稱之為“陰陽儀”,能知冷熱寒暑。
這座“靈臺”委實聚集了古往今來無數智者巧匠的智慧。梁蕭眼中所看,耳中所聽,無不超乎想象,小小心中佩服不已,忍不住跳到黃帝破蚩尤的指南銅車上坐下。那指南車每調一次機關,便能自行前進數丈,右方銅人手臂始終遙指南方,左邊銅人則雙手擊鼓,空空有聲。
梁蕭玩了一回,跳下車,忽地心生頑皮,又往一人高的渾天儀上跳去。渾天儀中有天球,上刻群星圖景,每顆星都對應天上星辰,梁蕭一腳踩定支柱,一腳踏中天球,天球骨碌碌疾轉,星宿頓時亂了方位。
花清淵阻止不及,大吃一驚,忽聽一聲厲喝,一道人影如飛般從臺下掠至。將梁蕭劈手抓住,重重擲在地上,摔得他兩眼金星亂迸,掙起一瞧,只見一名老者,黃袍白髮,雙頰清瘦,正向自己怒目而視。梁蕭一怒爬起,揮拳搗向老者胸口,花清淵一伸手,將他拳勢封住,向那人恭聲道:“明老,全是我的不是!您勿要怪他。”
黃袍老者“哼”了一聲,也不瞧他一眼,睨著梁蕭道:“你是誰,竟敢攪亂老夫的渾天儀,哼!若不重新對好,休想下去!”梁蕭背脊隱隱作痛,怒道:“我就不重新對好!”黃袍老者目中精光倏閃,伸手將梁蕭一把拽過,梁蕭還待掙扎,已被黃袍老者高高舉起,厲聲道:“若你不重新對好,老夫便將你扔下去。”
靈臺高約十丈,加上黃袍老者大力一擲,便有十個梁蕭,也要當場喪命。但這小子天生倔強,偏偏擺出寧死不屈的模樣,叫道:“就不對好,有膽就扔呀。”花清淵卻知這老者言出必踐,慌道:“明老,這小孩頑皮,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這渾天儀的事,由清淵來做好了。”
梁蕭叫道:“花大叔,你幹嗎對老頭子低三下四的?”花清淵哭笑不得,但卻屏息凝神,頭不敢抬,手不敢垂,心忖道:“你這孩子,我還不都是為了你。”黃袍老者斜瞅了花清淵一眼,冷笑道:“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帶著外人,把靈臺弄得亂七八糟。哼,倘若你做了宮主,天機宮怕也要斷送在你的手裡!”
花清淵臉漲通紅,囁嚅道:“明老……明老教訓得是。”黃袍老者冷冷看了他一眼,意態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