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1 / 4)

,不可能將所有想要的東西弄到手,便是皇帝也不能的。古時候一位老先生說得好:‘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無窮。’他還說‘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若操之過急,就是天地間的風雨也不能長久。蕭哥哥,你何必如此固執,即使現在算不出來,日後還可以慢慢算的!”

梁蕭從未想過這等道理,聽了這番話便如醍醐灌頂,一時痴了。這時,忽見花清淵匆匆奔來,臉色鐵青,看了看梁蕭,忽向凌霜君低喝道:“你糊塗了麼?怎麼將他抬到這裡來,你想害死他嗎?”凌霜君被他喝得一怔,低頭道:“是我不好,我這就送他回去。”曉霜正要插話,凌霜君伸手堵住她口,蹲下身子,親自來抬梁蕭,一旁的僕童要來幫忙,卻被她一把推開。

花清淵傻了眼,忙攔住她道:“霜君,對不住,我一時心急了。”凌霜君雙眼微紅,冷笑道:“做了這麼多年夫妻,卻從沒見你為我心急過……”花清淵知她想說什麼,忙道:“是我不對,要打要罵,隨你好了。要不,我給你磕頭好麼?”凌霜君咬咬下唇,驀地揚聲高叫道:“花清淵,你以為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嘴臉,就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麼?”花清淵面紅如血,囁嚅難言。花曉霜本就因為梁蕭傷心,又見爹媽如此吵嘴,心頭一急,不覺頭暈目眩,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這時間,忽聽梁蕭嘆了口氣,道:“罷了,回去吧,我不算了。”花曉霜心頭大喜,失聲道,“蕭哥哥,你真想通了麼?”梁蕭閉目片刻,抬眼說道:“我想通啦,不算了。”花清淵也是一愣,將他抱起,笑道:“只要你想通了,我捱打捱罵都不要緊。”說著瞟了凌霜君一眼,見她皺著眉頭,胸口起伏,兀自生氣,只得低眉順眼,先將梁蕭抱了回去。

梁蕭心病一去,痊癒倒也極快,過不多久,便能下地行走。其實,也天幸他沒有強算那“元外之元”,若以天元四元的路子推演,那根本是無法解的一道算題,直到四百多年後,西洋國法蘭西出現一大撥算學奇才,以西洋算術為根基,最終另闢蹊徑,方才解開,但也僅得其法。若要計算,窮一生之力,也是不可,又過數百年,藉機械之助方得隨心所欲。

又過三四月光景,梁蕭身體痊癒,心道:“這些年我只顧鑽研算學,武功盡數荒廢了,只怕終此一生,也不及蕭千絕了。”他解不出“天機十算”,已不做“太乙分光劍”之想,何況當年擊掌為誓,即便花無媸願意傳他,他也無臉再學,一時心生淒涼:“我已盡力而為,但天資止於此地,想來爹爹黃泉之下也不會怪我。唉,我自忖不笨,那九道算題也難得出奇,無論放到哪本算經上,都是壓軸壓卷的題目,但我也一一解了。以我的本事,第十道算題根本是無法可解。曉霜說得對,世上無十全之事。”

這些日子,花清淵初時常來看望,但都來去匆匆,愁眉不展,似有許多心事。梁蕭好轉之後,他來得更少了。而花曉霜從那日之後再沒來過。梁蕭呆了兩日,煩悶寂寞,生出些走動的念頭。他這些年只在天元閣與石壁前來回,許多地方都沒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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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恃惟我(6)

步出房外,梁蕭恍恍惚惚行了一陣,竟然鬼使神差,又到了石壁之前,不禁啞然失笑,拍著石壁忖道:“終究還是放不下。不過,曉霜說得對,如今算不出,來日難道算不出來?但若是死了,連來日也沒有了。”他這樣一想,心中豁然開朗,抬眼看去,只見遠處“兩儀幻塵陣”運轉不休,頓時心頭一動:“當年我困於陣中,任人擺佈。如今我通曉周天永珍,陰陽易理,還會被困住麼?”想到這裡,有心試試,細觀陣法,只覺一目瞭然,走進陣中,彷彿行於曠野,進退自如,心頭真有說不出的舒暢愜意。

他四顧石像,想起當夜所悟的武功。這些年除了偶爾靜坐煉氣,倒是未加砥礪,而且一夜工夫,只學會了百十尊石像的功夫,其他石像都未來得及揣摩。當下伸展手足,練起以前那套“大賢心經”,哪知這一練之間,心中竟又電光石火般悟出許多前所未有的妙諦來,一時大感驚怔,再瞧石像,只覺所想所悟,與當日相較,何止高明瞭十倍。

其實道理十分簡單,天機宮的武功以數術為根基,花流水武功縱然厲害,但無法脫離這個根基。若是花元茂發現石像之謎,也必然成為一代高手。只是他醉心算學,對武功興致缺缺,但也因此留下許多精妙演算法。梁蕭若非得他法意,哪能在區區五年時光解出九道算題。

梁蕭越是揣摩,越覺這些石像奧妙無窮,當下沉迷其中,日日呆在陣裡,參悟石像武功。

數月時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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