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死一個,還有一個呢。”說著哈哈一笑,抓起二小,大步流星,走下靈臺。
花清淵眼見明歸進入“兩儀幻塵陣”,一時束手無策,急道:“怎麼辦,怎麼辦?”他團團亂轉,便似熱鍋上的螞蟻。花無媸不禁叱道:“胡鬧,你已是一宮之主,怎可臨危自亂?”轉身喝令眾人,“立即開啟宮內樞紐,逆轉兩儀幻塵陣。”
花清淵聽得一愣,失聲道:“若是這樣,蕭兒與曉霜豈不危殆。”花無媸嘆道:“如今只有賭一次了。明歸一時不能逃離天機宮,便一時不會傷害兩個孩子。若讓他脫身,才是危險至極。倘若三人皆陷在陣中,時候一長,以梁蕭的智巧,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花清淵但覺有理,忙去開啟機關。
明歸在石陣中行走多年,早已慣熟,此時急欲脫身,更是行走如風。走了約摸二里路程,忽覺不對,舉目四顧,發現石陣已被逆轉,不由得失聲喝道:“花無媸這臭婆娘,安敢如此?”他深知天機宮之中,唯有花無媸能用出這等險招,情急之下,風度盡失,賤人婊子一通亂罵,花曉霜聽得難受,伸手捂住雙耳。
明歸罵了一陣,忽又沉靜下來,瞧了梁蕭一眼,冷笑道:“小娃兒你莫想乘機弄鬼?”他反手將曉霜點了穴道,擱置一旁,左手卻仍抓著梁蕭,右手摺了一根樹枝,在地上演算陣法。
石陣雖然忽正忽逆,變化不窮,但陣中石像樣貌卻未曾有變,是以高明算家仍可透過一尊石像,推演陣法全貌。明歸此時身陷“刺客境”,心急如焚,便定睛瞧著一尊“豫讓潛廁”的塑像,用心推算。豫讓是春秋時晉國人,為替主人智伯報仇,潛伏在茅廁中刺殺趙襄子,卻事敗被擒。但趙襄子也是氣度特大的人物,認為豫讓忠於故主,慨然將其釋放。後來豫讓又兩次刺殺趙襄子,俱都失手,最後一次被兵馬圍住,昂然不屈,挺劍自殺。而在這“刺客境”中,盡是這等仁義刺客的塑像,個個蓄勢待發,氣勢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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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身飼虎(4)
明歸一手推算,一手卻緊扣梁蕭後心。要知道,明三秋是他自幼培植,卻被梁蕭擊敗,是以明歸心底對這少年頗為忌憚,非得抓在手中,才能放心。梁蕭看了花曉霜一眼,見她雙眼含淚,定定望著自己,眉宇間不勝悽惶。梁蕭便對她微微一笑。花曉霜見他笑容灑脫,心中一暖,釋然許多。
明歸抬眼瞧見,冷笑道:“你兩個小娃兒若要眉來眼去,現今可不是時候。”二人倍感羞赧,各各低下頭去。明歸冷笑一聲,低頭又算一陣,忽聽梁蕭道:“算錯了。”明歸脫口罵道:“放屁。”但轉念又想:“這小子算學無匹,或許當真錯了。”想著倒回重算,果然忙裡出錯,算錯兩步,一時驚疑不定,陰陰笑道:“小娃兒,你一意指點我,不怕我出了石陣,第一個宰你出氣麼?”梁蕭笑道:“左右是死,死前挑挑你的刺,也是一件快事。”
明歸心中狐疑,盯著他瞧了半晌,卻瞧不出什麼名堂。但他算出所處方位,終是大覺快慰,長笑一聲,方欲起身,忽覺梁蕭手臂突起,肘擊自家腰間。明歸本當他身受重傷,全無氣力,渾沒料到當此之時,梁蕭還有掙扎之能,不由心頭驚怒,疾扣梁蕭背心要穴。正當此時,他忽覺背脊一寒,一股凌厲殺氣洶湧而來。
明歸心中“咯噔”一下:“糟糕,有埋伏。”急欲轉身,梁蕭趁機發力,大喝一聲,從明歸掌心掙了出去。
明歸一個分神,竟被梁蕭脫出掌握,心中大為惱怒,但那身後殺氣十分濃烈,不容他不回身抵擋。哪知轉身一瞧,身後卻是鬼影也無,只有一尊石像緩緩移至,屈膝捧魚,卻是一尊專諸塑像。專諸乃是春秋時吳國的大刺客,曾將魚腸短劍藏於四腮鱸魚之中,刺殺吳王僚。這尊塑像托盤蹲身,短劍欲出,氣勢凌厲詭異。
明歸瞧得驚疑不定:“難不成老夫緊張太過,生出了幻覺。”他急急轉身,卻見梁蕭抱著曉霜縱躍如飛,靠近燕國刺客高漸離的石像,不禁怒火陡生,大喝道:“臭小子,逃得了麼?”
他縱身躍出,疾步追趕。梁蕭懷抱一人,身法稍慢,便覺背後風響,明歸已然趕近,一時避無可避,轉身使招“舞陽奮戟”,虛晃一槍。明歸見梁蕭招式精猛,心有忌憚,身形一緩。梁蕭趁機退到高漸離石像之後,明歸又喝一聲,撲到石像後,正瞧見梁蕭背脊,當即一爪插落。誰想這記“飛鴻爪”尚未使足,便有一股殺氣撲面而來,森寒刺骨,激得明歸汗毛陡豎,忙不迭止住去勢,拼力後躍。只此耽擱,他這一爪威力大減,獨有中指劃過曉霜右腿,帶起一溜兒血花。
明歸倒退兩步,心頭兀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