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無數銀丸,打向梁蕭後背。
九如見梁蕭似若不覺,急要招呼,忽見梁蕭眸子裡奇光暴漲,掉過頭來,撲得一聲,口中酒水噴得滿天都是,彷彿下一陣白雨。那銀丸與酒珠一撞,敵不過“鯨息功”的真力,紛紛迴轉,較之來勢還要迅疾十倍。那胡人躲閃不過,被銀丸打個正著,周身藍焰騰騰,燃燒起來。他淒厲嚎叫,雙手撕扯身上衣衫,但那藍焰燃燒奇快,眨眼間衣衫焚盡,毒火燒人皮肉,滋滋作響。梁蕭見他麵皮燒破,竟又露出一張臉來,卻是火真人。
火真人原本與常寧同時躲在胡人隊中,他手足均殘,恨透梁蕭,見他飲酒,只當有機可趁,撒出“幽冥毒火”暗算,不料竟被梁蕭神功迫回。只瞧他手舞足蹈,號叫狂呼,霎時化作一團火光,跳動數下,撲倒在地,頃刻間骨肉燃盡,僅剩一堆灰燼,為晚風徐徐一吹,四方散去。群胡見這毒火霸道至斯,一時噤若寒蟬,不禁再退一步。
梁蕭一口酒噴死火真人,將空葫蘆一擲,笑道:“還有七個?”他知道讓群胡騰出手來,南朝群豪無一得免,當下雙臂呼地一掄,內勁如霆飛電走,掃向群胡。
花曉霜見梁蕭獨當強敵,一時心兒狂跳,焦急萬分。忽聽公羊羽道:“小丫頭,你給我解藥,老夫既往不咎,否則臭小子遲早沒命!”花曉霜想了想,道:“放了你也好,但你須得答應,不……不與他為難。”
公羊羽怒道:“你竟敢脅迫老夫?”花曉霜抿著嘴唇,心裡面好不矛盾,既想放了公羊羽,讓他退敵,又怕他對梁蕭不利,取捨之間,委實難斷。躊躇間,忽聽公羊羽叫道:“留心。”花曉霜只覺右側風起,身子略偏,一枚金針擊中手臂,微感麻痺。轉眼望去,只見常寧獰笑撲來,當下使出“暗香拳法”,雙拳一撥一撩,常寧不料她中了“凝血針”,還能動彈,措手不及,竟被花曉霜狠狠摔了一個筋斗,唇破血流,爬起怒道:“小娘皮,摔你爹麼……”公羊羽臉色一寒,道:“姓常的,你罵什麼?”常寧被他一瞪,心中微怯,冷笑道:“公羊老兒,今兒可輪不得你囂張,待會兒,老子自當好好炮製你。”公羊羽氣得頭髮上指,心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水遭蝦戲,老窮酸一生傲視天下,莫不成要受辱於這奸險小人?”
這時間,花曉霜忽然嗅到一絲異香,如蘭似麝,但少嗅數息,便覺心中煩惡,只聽常寧拍手笑道:“倒也!倒也!”花曉霜腦中靈光一閃,叫道:“鬼麝魔蘭?”常寧被她叫破毒藥名稱,不覺一怔,花曉霜趁機
欺上,雙拳揮出。常寧武功平平,躲過左拳,鼻樑卻被曉霜右拳擊中,只覺眼鼻酸楚,金星亂進。公羊羽由衷讚道:“小丫頭,這一拳打得好。”常寧又驚又怒,叫道:“瞧你大爺的手段!”左手一揮,灑出一蓬紅粉,花曉霜後退數步,衣衫上仍是沾了少許,常寧伸手從腰間抓起一個盒子,揭開盒蓋,只聽嗡得一聲,盒中躥出百十隻色澤烏黑、大如拇指的怪蜂,便如一團烏雲,罩向花曉霜。
花曉霜熟讀《神農典》,知這怪蜂名叫“屍蜂”,蟄人無救,抑且身堅體硬,飛走迅疾,生來最愛吸食“血雨花”,故而驅蜂傷人之前,須將血雨花粉沾在敵人身上。花曉霜雖知其理,但去掉花粉已然不及,況且屍蜂亂飛,只恐傷及旁人,當下暗運“轉陰易陽術”,揮掌拍出,這些日子她得梁蕭相助,修為漸長,無須人畜為媒,也能將“九陰毒”逼出體外。九陰毒性質奇特,乃是天下所有毒物的剋星,屍蜂與她掌風一觸,撲簌簌墮下,僵死一地。
常寧見此奇景,不由得手忙腳亂,又丟擲幾樣毒藥。但花曉霜九陰之體,萬毒不侵。常寧毒藥無效,一時發急,正要使出拳腳,忽覺背後勁風壓來,一時躲閃不及,被重物撞在背脊,喉頭髮甜,吐出一口鮮血。覷眼回望,只見那物乃是一名死屍,褐發深目,口中鮮血長流。
常寧一顆心撲地跳起,覷眼望去。場上已只剩五人,賀陀羅,忽赤因與三個胡人高手圍著梁蕭團團亂轉。梁蕭渾身是血,卻如出押瘋虎,猛不可當。一轉身,又斃一人,信手抓住,呼得一聲向常寧大力擲來。常寧心膽欲裂,倉惶避過,他本是見風轉舵之徒,見勢不妙,拔腿便逃,三縱兩跳,一道煙走得不見蹤影。
梁蕭心掛曉霜,故而連擲兩具屍體,欲將常寧擊斃,但他受傷不輕,內力衰減,急切問只能傷敵,不足以取他性命,見其遁走,暗叫可惜。只這略一分神,後心已吃了忽赤因一記重手,梁蕭吞下湧起鮮血,旋風般轉過身子,雙掌一沉一絞,咔嚓聲響,忽赤因縮手不及,雙臂齊斷。賀陀羅驚怒交進,揉身撲上,般若鋒精光一閃,正中梁蕭大腿。梁蕭放過忽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