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醫學。此時瞧得花生落了下風,情急之間,憑藉胸中所學,算出賀陀羅罩眼執行途徑,冒險一試,果然一舉奏功。
賀陀羅處處受制,惱怒已極,猝然疾喝,掣出般若鋒來,蕭千絕譏諷道:“賀臭蛇了不起,徒手不成,便操傢伙了。”賀陀羅充耳不聞,他兵刃在手,氣焰陡增。但花曉霜此時對他氣脈執行已然瞭如指掌,一眼不瞧,也能將穴道隨口說出。花生聽得爛熟,出手更加迅猛,花曉霜一字方吐,拳頭離那穴道便已不及寸許。賀陀羅雖有般若鋒之利,也是左右遮攔,難挽頹勢。
花生一路拳法使得順暢,端地氣勢如虹,只攻不守,將大金剛神力的妙處使得淋漓盡致。二人翻翻滾滾,拆了百招,忽聽花生一聲大喝,一拳擊中賀陀羅“璇璣穴”,勁力猝發,賀陀羅身子一震,出手略緩,又聽花曉霜道:“極泉。”話才出口,花生第二拳已擊中極泉穴。賀陀羅倒退五尺,口角滲出血絲,花生猱身縱出,雙拳連珠炮發,前後三拳,拳拳著肉,賀陀羅慘哼一聲,身子丟擲數丈,連轉兩轉,重重跌坐在地,鼻口之間血如泉湧。
花生見狀,一時愣住,不知是否還要追擊。卻聽花曉霜嘆道:“花生,罷了,自出洞來無敵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勝了,便放他去吧。”此言正合花生心意,當即對賀陀羅唱個喏道:“老先生,你不逼俺,俺也不會打你。今後你走路,俺過橋,咱們各走一邊,兩不相瞧。”把袖一甩,轉回曉霜身旁。花曉霜莞爾道:“花生,你這話說得很好。”花生得她誇獎,比勝了賀陀羅還要歡喜,摸著光頭,咧著嘴呵呵直笑。
蕭千絕皺眉道:“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行事須得斬草除根,這回放過賀臭蛇,來日後患無窮。”花曉霜嘆道:“他經脈斷了三處,已成廢人,想要為惡,也有不能了。”轉身對哈里斯道,“你帶他走吧,望你父子日後一心從善,否則冥冥之中,自有天譴。”她神色淡定,語氣從容,但此時說出,卻是具足威嚴。哈里斯噤若寒蟬,扶起賀陀羅,一瘸一拐,匆匆去了。
花曉霜詢問五個小廝,方知均是好人家出身,被駱明綺抓來使喚,便將五人打發去了。再瞧中條五寶,卻見五人已哭得有氣無力,不由嘆了口氣,從駱明綺衣袖中尋著“笑忘丹”,給五人服下,把脈一瞧,但覺五人體內尚有四種奇毒盤踞,心知定為駱明綺試毒所致,當下也隨手解去。而後取出“五行散”的解藥,走到蕭千絕身前,說道:“蕭老先生,只盼你從今往後,再別與蕭哥哥為難。”蕭千絕冷哼道:“你若是市恩,這解藥老夫不吃也罷。”花曉霜略一默然,將解藥擱在石上,道:“你再與蕭哥哥交手,休怪我出言幫他。”
蕭千絕冷笑道:“這才像話,要幫便幫,老夫才不放在心上。”抓起解藥服下,長身而起,對中條五寶說道:“走吧。”五人掙扎起來,隨他身後,慢慢去了。花曉霜與花生掘了一個坑,將駱明綺葬下,拜了三拜,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山岡上又復冷清,柴扉隨風而動,嘎吱作響。她望著小屋,忽地隱約覺得,梁蕭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今生今世,再也見不了他,瞧不見他的眼神,聽不見他說笑,吃不上他做的飯菜,穿不上他縫補的衣衫……想著想著,不覺淚水潸然。花生莫名其妙,搓著手,在她身邊團團亂轉,嘴裡只道:“曉霜,你怎麼啦,你怎麼啦。”趙咼踢他一腳,罵道:“笨光頭,阿姨想叔叔啦。”說著也覺傷心,小嘴一撇,大哭起來。
花曉霜伸袖抹淚,拍著趙咼的頭,撫慰一番,對花生道:“花生你別在意,我心中不大快活,哭一會兒便好。”想了一想,又道,“花生,我曾在觀世音菩薩面前許下心願,要四方行醫,化解蕭哥哥的罪愆,唉,此事原本與你無干,你帶著趙咼,去尋你師父去吧。”花生頓足道:“怎麼與無干?你一個人行醫,好孤單呢!你去哪裡,俺也去哪裡。”趙咼也落淚道:“霜阿姨,你不要咼兒了麼?”花曉霜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默默向崗下走去,不知為何,此時間,她的心中再無驚惶,也沒了疑惑,靜如沉淵,自信超然。屢屢的劫難,終究叫這身罹絕症的弱女子堅強起來,就這麼挾著一身獨步古今的醫術,懷一顆悲天憫人之心,娉娉嫋嫋,走向茫茫江湖。
花生怔徵瞧著曉霜背影,忽覺有些陌生,只到趙咼催促,方才將他背起,嚷道:“曉霜,等等俺,曉霜,等等俺。”甩開大袖,一顛一顛,隨後奔去。
第五章 人命至重
三人人影漸遠,蕭千絕方與中條五寶從一片樹林中轉出來,蕭千絕眉頭一蹙,道:“你們五個混賬,怎會落到賀臭蛇手裡?”五人面面相覷,胡老一苦著臉道:“咱們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