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苦笑:“老和尚橫行一世,竟死在一個臭瘋子手上。”放下手中二人,正要抵擋,忽見眼前黑影一晃,梁蕭搶到他身前,足下稍旋,右掌橫切釋天風手腕,左手並指若劍,刺他額心。釋天風小臂圈轉,變掌為爪,刁向梁蕭脈門,額頭不退反進,撞梁蕭手腕,雙腿則連環迭出,狂風驟雨般踢向梁蕭下盤。
這三招同使,妙人毫巔,梁蕭慌亂避過,但左手二指收縮不及,只覺釋天風“印堂處”射出一縷銳風,刺在指尖,又酸又麻。心頭一凜:“這便是‘仙蝟功’了?”
釋天風這一招被梁蕭躲過,不怒反喜,眉開眼笑道:“好本事!”將九如拋在一旁,拳掌齊出,盡向梁蕭招呼。梁蕭使開“碧海驚濤掌”,倉促拆了兩招,但覺釋天風招式精絕,甚難抵禦,心優如此下去,沒個了局,眼角瞥處,忽見眾禁軍收拾隊形,逼將過來,九如靠在圍牆之上,氣色灰敗。梁蕭心中一緊,恰適釋天風一掌掛來,便勾手卸開,右掌虛拍,釋天風正要拆解,忽見一顆粉色小丸自梁蕭袖裡射出,釋天風不知來得是什麼物事,順手一蕩,不料那小丸被掌風一激,嗤得化作一團淡淡煙霧,釋天風轉念不及,吸人些微,頓覺一陣頭腦眼花,幾乎站立不住。
梁蕭放出“神仙倒”,實屬無奈,他口含解藥,不畏藥性,眼見釋天風步子虛浮,縱身躍上,掌中夾指,點他“膻中”穴。指力方到,忽覺釋天風胸肌其滑如油,將他指力卸在一邊,梁蕭見他中了迷藥,尚有如此能耐,心中驚佩,正要變招,忽聽釋天風一聲怪叫,躬身脫出梁蕭掌下,乍起乍落,頃刻間越過一處房屋,消失不見。
梁蕭不料他中了“神仙倒”,仍有脫身之能,不由驚服其能。忽聽腳步聲響,轉身一看,只見數百禁軍把弓扯滿,箭鏃亮晶晶一片。梁蕭轉身揮袖,將剩下的“神仙倒”一併射出,化作團團煙霧,只聽箭雨呼嘯,激射而來,梁蕭揮掌掃開箭雨,退至九如身前,眾軍士向前進逼,想要生擒,不想一頭撞人“神仙倒”的藥霧之中,只聽撲通之聲不絕,一霎間倒了五十來人,剩下禁軍不知究竟,爭相後退,亂作一團。
梁蕭趁亂扶了九如,退人無色庵中,叫道:“花生!曉霜!”九如輕咳一聲,指著遠處道:“你看那裡!”梁蕭掉頭一看,但見花生直挺挺撲在假山之下,花曉霜與趙咼俱都不見蹤影。梁蕭頓覺心往下沉,額頭上滲出汗來。九如在他肩上一拍,嘆道:“勿要慌亂,小和尚還活著!”梁蕭定睛細看,果見花生背部起伏,尚有生機,當下將“鯨息功”透人花生背心,在他百脈中走了一匝,將被制穴道衝開。
第十一章 大王天寺
花生哎喲一聲,跳將起來,嚷道:“曉霜,曉霜!”但見梁蕭臉色陰沉,心中一緊,一撇嘴便要哭出來,九如嘆道:“此地不宜久留,花生,你揹我回朱餘老那裡。”花生見他身上血跡未乾,驚道:“師父你也受傷了?”九如罵道:“什麼叫也受傷了,小小流了一點血罷了,也算得了傷麼?”花生只得愁眉苦臉,將他背起,梁蕭壓下心中波瀾,咬了咬牙,帶著二人穿過無色庵,越牆而出,庵中尼姑女冠眼睜睜瞧著,盡都不敢阻攔。
三人避開禁軍,回到朱餘老住處。朱餘老見三人狼狽形狀,好生驚訝,慌忙張羅熱湯。九如擺手道:“不用燒水了,快拿十斤酒來。”朱餘老目瞪口呆,梁蕭詫道:“大師有傷在身,怎能喝酒?”九如笑道:“你有所不知了,酒這物事,不僅能消悶解乏,還可疏經活血,暢通穴脈,對和尚來說,便是最好的補藥。和尚喝一分酒便多一分氣力,若是喝到十足,嘿嘿,任憑什麼內傷外傷,全都不在話下。”梁蕭失了曉霜二人,心頭沉重如鉛,明知此老一派歪論,也無心與他爭辯,退到一旁,默然不語。
朱餘老捧來酒罈,九如大喝一口,咂了咂嘴,向花生招手道:“你把被人打倒的經過,仔細說給我聽,不可漏掉一點半分。”花生搖頭道:“俺也不知出了什麼事,背心一痛,就撲在地上啦。”九如咦了一聲,道:“你沒瞧見對頭?”花生連連搖頭。梁蕭忍耐不住,忽地厲聲喝道:“真是蠢材,連對手也沒瞧見,好啊,你除了吃飯,還會做什麼?”花生從未見他這般生氣,心中既是害怕,又感內疚,忽地捂著胖臉嗚嗚哭起來。梁蕭一句罵過,已有幾分後悔,再見花生一哭,不由神色一黯,再無言語。
九如又喝一口酒,笑道:“梁蕭,你不用發急,那人是誰,和尚我已猜到了幾分。”梁蕭雙目一亮,露出希冀之色。九如道:“放眼天下,能在無知無覺中制住花生的人物,屈指可數。”他逐一扳指數道:“除去你我,尚有老窮酸公羊羽、老怪物蕭千絕、老烏龜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