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云大俠在一日,韃子休想得逞!”“不錯,雲大俠武功蓋世,韜略過人,有他領袖,韃子兵都是草紙糊的,不堪一擊!”眾人越說越是氣壯,人人摩拳擦掌,恨不能立時便上沙場,廝殺一番。
雷行空此番前來為的只是純陽鐵盒,對這家國之事全無興致,但他老奸巨猾,見此情形,大聲道:“何老弟說得有理,咱們先拿女賊,再殺韃子,揚我大宋威風。”眾人此時個個頭腦犯熱,只想尋個地方出氣,聽他一說,齊聲叫好。楚羽見狀嘆道:“大哥,公公說得是,那賤人作惡多端,要想保她,千難萬難,三叔這麼大把年紀,怎麼還這麼糊塗,難不成他真被那女賊迷惑了麼?”她雖敬服楚仙流,但日日聽雷震等人誹謗,加上始終以為兒子乃柳鶯鶯所殺,懷恨在心,久而久之,不禁動了疑念,只當楚仙流人老心熱,貪戀柳鶯鶯的美色,不願將她交出。
楚宮微一遲疑,搖頭嘆道:“三叔一言九鼎,他說不交人,那就不交人,除非有人勝得過他的鐵木劍!”眾人面面相覷,場上為之一靜,忽有人嚷道:“一個人不成,難道不能兩個人麼?”雷行空也道:“不錯,眾人同心,其利斷金,楚仙流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能擋得住這許多好漢嗎?”眾人紛紛附和起來,楚氏眾人無不變色,紛紛握緊劍柄。
楚宮見事已至此,嘿道:“好,各位既有這份膽量,請。”左移兩步,讓開大門。他若執意阻擋,眾人或許真來個橫衝直闖,誰知他一反常態,竟讓開大門,雷行空甚是驚疑:“楚仙流尚未露面,門中虛實難知,只怕設有惡毒陷阱,若是進去,難免上當……”一時躊躇不前。雷震卻轉過身來,大聲道:“便是沙場殺敵,咱們也是不怕,哼,天香山莊也算不得什麼龍潭虎穴,咱們這就進去,別讓人瞧小了!”眾人聽他這番話,大覺膽粗,紛紛鼓譟,便要殺上。
楚宮瞧著雷震背影,雙目忽地一亮,笑道:“雷兄厲害,哈哈,佩服佩服!”雷震轉過身來,冷笑道:“不敢,雷某別的沒有,就是有些膽子!”楚宮笑道:“不是這個,楚某佩服雷兄背脊上寫字的功夫。”雷震面色一沉,道:“楚老大,你胡說些什麼?”
楚宮話一出口,眾人目光盡皆投到雷震背上,只見他衣衫之上沾滿油漬,初看只當是不留神潑上的脂油,細細一看,卻是四個大字:“我乃蠢豬!”龍飛風舞,甚是潦草,彷彿某人吃過飯後,隨手用殘脂剩油抹上去的,先時沒有浸透,不甚分明,此時經風一吹,油光明亮,凸現出來。眾人看得清楚,驚詫之餘,又覺好笑,一是議論紛紛,雷公堡一干人的臉色卻是說不出的難看。
雷震聽得眾人議論,偏又不明所以,心頭惶惑,左顧右盼,全沒了方才的氣勢。楚宮笑道:“雷老大,既然你自認蠢豬,老夫生而為人,也不能與你一般見識……哈哈哈,請!請!”將手一伸,指著牆角一個狗洞。雷震怒道:“放你媽的屁,你才是蠢豬!”將拳一晃,便要撲上與他放對,卻聽楚羽叫道:“大郎,怪
不得他,只……只怪你的衣服!”說罷麵皮漲紅。雷震瞪眼道:“怪衣服?衣服會罵人麼?”楚羽又氣又急,卻不知如何答他。白三元與雷震交情不淺,心一熱,上前道:“雷兄,你脫了外衣瞧瞧!”雷震略一錯愕,三兩下扒掉外衣,定睛一看,頓時傻在當場。
白三元此時背對群豪,眾人目光又落到他背上,有人一字一句,念道:“我放狗屁!”話一出口,其他人鬨然大笑,那人緩過神來,不禁窘道:“不是我放狗屁,是白三元放狗屁!”白三元怒火陡生,掉頭認出那人,冷道:“鹿大樵,老子跟你無怨無仇,幹什麼出口傷人?”踏上一步,眼露兇光,鹿大樵臉色發白,抗聲道:“你背上能寫,就不許人念麼?”白三元臉色一變,慌忙脫下衣衫,只見上面油漬淋漓,寫著“我放狗屁”四字,觀其字跡,與雷震背上所寫,出自一人手筆。
雷行空當著南北豪傑,大感臉上無光,向雷震劈頭喝道:“怎麼回事?”雷震拭去額上密密一層冷汗,顫聲道:“孩兒全……全不知情。”眾人聽得這話,無不駭然:“白三元武功平平,倒也罷了,雷震卻是響噹噹的角色,被人在背上寫了字,竟不自知,那人武功之強,當真匪夷所思。”
白三元氣憤欲狂,兩眼噴火,大聲叫道:“究竟是誰?有種三刀六眼,跟老子拼個死活,藏頭露尾,暗弄手腳,算什麼好漢?”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默然,白三元眼見無人出來,氣勢更足,一頓足,還要喝罵,
聽一個聲音朗朗傳來:“你背後罵女人,便算是好漢嗎?”
眾人聽得這話,回頭望去,但見二男一女,牽著毛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