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覺一縷寒氣順著經脈幽幽鑽入心脈。梁文靖猛地打了個寒噤,耳聽得蕭千絕一聲沉喝:“三招已過,滾吧!”一晃身,梁文靖只覺大力湧來,跌出丈外,一跤坐倒。
蕭玉翎掠地而出,伸手將梁文靖扶起,見他神色委頓,急道:“呆子,你沒事麼?”梁文靖長長吸了幾口氣,默察體內,良久搖頭道:“我沒事,但……”他望了蕭千絕一眼,慘然道,“我……我輸了,我……”眼眶一熱,哽咽難言。蕭玉翎伸出纖手,捂著他的口,悽然笑道:“別說了……只要你沒事,我……我就很歡喜。”梁文靖緊緊抓住她手臂,淚水只在眼眶裡打轉。蕭玉翎撇撇嘴,撫著他臉,強笑道:“呆……呆子,別……別哭……”話沒說完,蕭千絕已瞧得心煩,抓起她道:“過來。”運勁一拽,梁文靖氣力未復,跟著被拖出三尺,雙手乏力,抓拿不住,一跤跌倒,撞得滿口鮮血。“爹爹!”梁蕭撲上來將他扶起,怒視蕭千絕,狠狠啐了他一口,那口唾沫在空中劃了個弧線,又急又快,直奔蕭千絕胸前,蕭千絕一愣,想自己一代宗師,焉能為一口唾沫動手格擋,若是躲閃,更加小題大做,但若不躲……幾個念頭尚未轉完,口水已經落到他衣襟上。
蕭千絕抹也不是,不抹也不是,任憑口水吊在衣襟上一晃一晃,兩眼瞪視梁蕭,臉上透出一股青氣。蕭玉翎花容失色,厲喝道:“蕭兒!不得對你師公無禮!”梁蕭本來還積了一口唾沫,聽話咽回去道:“你不走我就不唾他!” 蕭玉翎聽了這話,身子一哆嗦,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蕭千絕大獲全勝,心情甚佳,暫將梁蕭擱在一邊,瞧著梁文靖,冷笑道:“小子,你可知為什麼輸嗎?”梁文靖茫然無語,蕭千絕見他一臉迷惑,更加得意,嘿嘿直笑。梁蕭啐道:“我都知道的,老頭兒你不要臉!你說讓我爹爹,其實佔了他的便宜。”蕭千絕哦了一聲,道:“說來聽聽。”梁蕭道:“爹爹說過,‘三才歸元掌’是後發制人的功夫,你卻讓他先出手,所以……”他也是一知半解,說到這裡,卻不知如何說下去。梁文靖卻是恍然大悟:“枉我練了十年掌法,卻沒蕭兒明白,這‘三才歸元掌’本是後發制人的功夫,我卻先行動手,反被對方後發制人,梁文靖呀梁文靖,你真是愚不可及。”梁蕭跳著腳兒,指著蕭千絕的鼻子大罵道:“老混蛋……大騙子……”蕭玉翎聽得膽戰心驚,連叫道:“蕭兒,蕭兒……”
蕭千絕長笑道:“小娃兒罵得不錯,老夫就是天下第一大騙子,最會唬人騙人。別說你老子,便是那個自詡聰明的公羊窮酸,也難免不被老夫算計!”他反手拽住蕭玉翎,轉身便走,梁蕭大叫一聲,抓起身邊一口寶劍,拼命追趕。蕭千絕無心與他糾纏,攜著黑虎,足下生風,頃刻間將他拋開數丈。梁蕭跑得急了,一跤跌倒,抬頭看時,蕭千絕和母親已在十丈之外了。
蕭玉翎只覺心如刀割,回頭叫道:“蕭兒!包裡還有洗好的褲子。旁的油紙包裡有你愛吃的雞腿,還有,晚上別踢被子,吃飯別挑食,還……還有……還有……”她淚流滿面,腦子裡亂哄哄的,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梁蕭瞧著她身形越來越小,漸漸模糊。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邊哭邊追:“媽,我不要褲子……不要雞腿……媽……”忽地身子一輕,已被梁文靖託在懷裡,心頭一喜:“爹爹,快追!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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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梵天(6)
梁文靖一言不發,運起渾身氣力,銜尾狂奔。但蕭千絕何等人物,梁文靖越追越遠,望著漸漸消失在蒼莽暮色中的兩團黑影,深感絕望,陡然間,他只覺一股寒氣從心頭升起,襲遍全身,不禁打了個冷戰,心道:“怎麼了?”欲要停下檢視,卻聽梁蕭哭道:“爹爹!你比烏龜爬得還慢呢?媽都看不到了……”梁文靖被他催促,也想全力追趕,但身上寒氣卻越來越盛,頭腦漸漸有些迷糊:“是啊,不能停啊,我……我定要追……追……”又奔幾步,已只剩下一個“追”的念頭還在腦中盤旋,他跌跌撞撞,到了一個亂葬崗子上,終於支撐不住,摔倒在地,將梁蕭壓在身下,痛得他哇哇直叫。
梁蕭好容易鑽出來,猛推梁文靖道:“快起來,追呀……追……”他觸到梁文靖肌膚,不由驚叫,“哎呀,爹爹……你……你身子好冷!”
梁文靖只覺寒潮陣陣襲來,渾身經脈抽搐,痛苦至極,卻又不知是何緣故。原來,蕭千絕睚眥必報,從頭到尾都沒想留他一命,只是見他夫妻情深愛重,梁文靖若死,蕭玉翎勢必傷心欲絕,故而設下計謀,借旋轉之機,先抽空梁文靖的內力,然後趁梁文靖經脈空虛,將一縷“太陰真炁”度進他的心脈,這“太陰真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