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問同伴道,“這廝的猴兒呢?索性一併弄死好了!省得又被哪個瘋子拾著,徒惹麻煩!”眾公差齊聲稱是。
白衣少女見張三被勒死,氣得頭昏,遙遙聽到還要弄死猴兒,忙一轉頭,哪還見猴兒的影子。忽聽有人說:“好像被那小叫化子趁亂抱走了!”不覺一愣,又聽女孩怯怯地道:“姑姑,我看到那個小壞人把小猴抱走了!”白衣少女見她臉上兩個黑乎乎的巴掌印,滿腔怒氣頓時撒到梁蕭身上,高叫道:“小畜生去哪裡了?我非剝他皮不可!”說完帶著一干手下,殺氣騰騰四處搜尋。
再說梁蕭逃了幾步,沒見人趕來,又聽到張三與官差叫罵,心中好奇,忍不住又折了回去,瞧見張三被公差毆得一臉鮮血,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那小猴兒則縮在旁邊,轉著一雙火眼,動也不動。梁蕭見狀心喜,悄然掩上,趁著眾人分心,一把將它抓住,塞入懷裡,忽見遠處著白衣的女孩兒瞪著自己,張口欲呼,慌忙伸拳衝她揮舞,那女孩兒被他嚇住,不敢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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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初見(7)
梁蕭唬過人,飛也似跑出老遠,在一株柳樹旁停下,將猴兒從懷裡掏出,摸它腦袋,誰料猴兒十分惱他,甩頭便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梁蕭吃痛,手一鬆,猴兒騰地跳出他手心,把身一縱,想要躍上一旁的柳樹。梁蕭急忙伸腳,踩住它脖子上那根繩,猴兒東跳西跳,卻只在原地打轉。梁蕭摸著手背,心中氣惱,將腳下的繩子纏在狗兒腳上,發令道:“白痴兒,咬它!”白痴兒聞聲躥出,齜牙咧嘴去咬那小猴。小猴自然死命逃竄,它雖然敏捷,但苦在剛剛跑遠,便被狗兒腳上的繩索絆住。一時間,只看兩個畜生一個逃,一個追,磕磕碰碰,將一條繩索拉得筆直。梁蕭在旁看了,笑得打跌。忽然只見那猴兒一轉身,繞著白痴兒跑了起來。白痴兒瞬間被它連兜三個圈子,四個爪子被捆在一處,摔倒在地,望著梁蕭汪汪直叫。梁蕭目瞪口呆,心道:“好奸詐的猴崽子!”但那金猴雖縛住狗兒,自己卻也被拽在繩端,不能動彈。
四周路人見這一狗一猴被繩索僵在當場,鬨笑一片。忽聽得一聲嬌喝:“小畜生!”聲音清脆,在笑聲中格外響亮。梁蕭一驚,連狗兒猴兒也不及抱,拔腿就跑。剛一轉身,兩個大漢迎面堵住,雙手大張,便要逮他。梁蕭頭一低,使招“野狗撲食”,貼地躥出,從其中一人胯下鑽了過去。那二人雙雙夾擊,擒他本是易如反掌,但沒料到這小子竟使出這等無賴招數。愕然間,便聽“撲通”一聲,梁蕭跳進湖裡。白衣少女堪堪趕到,見狀只得止步。
梁蕭好似一尾活鯉,在湖裡躥出五六丈,見無人追趕,轉身浮起,向岸上破口大罵:“賊婆娘!有種下來,看爺爺怎樣收拾你!”白衣少女生來尊貴,從沒被人這麼罵過,失聲道:“你……你罵……罵我什麼?”梁蕭欺她不識水性,在水裡手舞足蹈,得意道:“賊婆娘,賊婆娘……”
白衣少女俏臉漲紅,惱羞成怒道:“小畜生,你……你氣死人!”寬衣解帶,便要下去。一干隨從大駭,七手八腳攔住她道:“使不得!少主您不會鳧水,別上這小子的當!”白衣少女一想也對,便道:“那好,你們下去擒他!”
六個隨從傻了眼,但主命難違,只好褪衣脫鞋跳入水中。他們雖是武功好手,但水性十分平常。梁蕭自小就在白水灣長大,白水灣的小溪深潭就好比他家的臥房,此刻他見六人入水笨拙,便不退反進,迎了上去。七個人在湖中你來我往,攪得碧沉沉的湖水好似沸了一般。
糾纏一陣,梁蕭忽從他們中滑了出去。那六人清一色手拽腰間,骨嘟嘟便往下沉。白衣少女失驚道:“怎麼?受傷了嗎?”一個大漢奮力從水裡伸頭應道:“沒……咕……”白衣少女道:“那是怎麼?”一名大漢連嗆了兩口水道:“屬下……咕嘟……失禮……咕嘟……”白衣少女頓足道:“失什麼禮?還不去逮那個小畜生!”突見六名屬下各各鬆手,褲子倏地滑落膝下,驚得她連忙捂住雙眼,另一隻手將身旁女孩兒的雙眼也給捂上。
六人狼狽萬分,光著腚爬上岸來,甫一上岸,馬上捏緊褲頭,不敢鬆開。原來梁蕭巧施“如意幻魔手”,竟在水中扯掉了眾人的褲帶。白衣少女聽得梁蕭在水裡大笑,怒氣更盛,一頓足下了堤岸,搶過一艘小船,六個隨從手抓褲頭,無法阻攔,眼睜睜看她向湖裡劃去。
白衣少女從沒劃過船,初時兩下頗為笨拙,弄得船團團亂轉,但擺弄數下,隱約摸出門道,又劃兩槳,一扳數尺,倒也似模似樣。再一抬頭,卻不見了“小畜生”的影子,她心頭一驚,忽覺小船晃動,忙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