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圍攻,我能瞧著不理麼?”梁文靖急道:“那怎麼成?既然一同出來,要麼一起走,要麼一起死。”蕭玉翎氣急,啐道:“那蕭兒呢,你拿他怎麼辦?”梁文靖頓時張口結舌,沒了主意。
夫妻二人四目對望,心亂如麻。梁蕭見爹媽咬著耳朵竊竊私語,繼而又露出哭喪神情,甚覺奇怪。再則他站在地上看不著熱鬧,一發急,便往人群裡鑽去,在人腿裡鑽了一陣,擠到前排,探頭張望。
雲萬程鐵青著臉,解開雲殊穴道,又給他接好腿骨。雲殊心中愧疚無已,囁嚅道:“爹爹……我……”雲萬程忽地抬手,重重給他一個嘴巴,打了雲殊一個踉蹌,厲聲道:“混帳東西,你一條賤命,壞了我兩個兄弟。”雲殊被打得懵了,傻在當地。卻聽雲萬程沉聲道:“他口口聲聲要你吐實,你到底知道了什麼?”雲殊嘴角抽動,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心想若是說出鳳翔先生的下落,便是不義,但不答父親問話,便是不孝。
雲萬程久經世事,見他欲言又止,心中頓時瞭然,擺手道:“若言之不義,不說也罷!”轉身大步上前,將姬、莫二人輕輕抱起,平放地上,想到與二人煮酒放歌、談文論武的時節,忍不住眼角一溼。轉過身來,一整容色,高叫道:“蕭老怪,雲某不才,請教黑水絕學!”
眾人怒滿胸膛,紛紛吼了起來,羅松高叫道:“這老賊也不是三頭六臂,咱們千百個身子,就擠不死他麼?”這一石激起千層浪,雲萬程不及阻攔,場上已是群情洶湧、刀劍脫鞘。羅松當先衝上,還沒出手,便見蕭千絕的袖袍隨風一蕩,羅松眼神呆滯,斜斜衝出幾步,脖子忽地齊根而斷,一顆人頭張口怒目,骨碌碌滾到梁蕭面前,梁蕭吃了一驚,跳開數步,小嘴一張,幾乎哭了起來。
“大夥兒用暗青子對付!”一人話未說完,便聽一聲吼嘯,那頭黑虎迎面撲來,將他按住,只一撲,便將他喉嚨剪斷。眾人倏地散開,飛刀,梭鏢、五花石、鐵蓮子……紛紛捉在手裡。蕭千絕冷笑一聲,身子晃動,瞬間欺入人群,一抬手,便將一人的腦袋直拍進了腔子裡。他身處人群之中,眾人怕誤傷同伴,不敢發出暗器,由著他一人一虎縱橫來去,一會兒的工夫,便已倒了七八人。
蕭玉翎見師父被圍,正欲縱聲上前,忽聽梁文靖惶聲道:“蕭兒呢?”蕭玉翎一驚,低頭看去,哪還有兒子的影子,一時驚慌已極,覷眼望去,卻見梁蕭在人群中左滾右爬,身上裹滿塵土,狼狽萬分。幸得他人小個矮,眾人忙於廝鬥,一時倒未留意。蕭玉翎急得流出淚來,叫道:“糟啦,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卻見梁文靖身形一閃,穿入人群,展開“三三步”,雖於亂戰之中,卻似入無人之境,霎時間搶到梁蕭之前。將他一把摟起,又如行雲流水,飄然退出。
蕭千絕斜眼瞧見,目有訝色,待要轉身追趕。忽見白影晃動,雲萬程凌空抓落。蕭千絕手掌一翻。爪掌相交,疾風四溢,雲萬程倒翻回去。蕭千絕雙眉擰起,一手扶腰,厲聲道:“好,全都過來,老夫殺個痛快。”哪知雲萬程雙臂一橫,高叫道:“罷手。”聲如響雷。群豪紛紛停下刀劍,大感詫異。
蕭千絕冷笑道:“怎麼?”雲萬程掃視群豪,揚聲道:“以眾凌寡!不是好漢行徑。今日之事,全在雲某一人身上,誰若插手,便是與我神鷹門為敵。”這幾句話說得十分豪氣,群豪氣勢盡皆一餒,垂下手中兵器。蕭千絕冷笑一聲,未及說話,卻聽方瀾笑道:“老鵰兒,有我這盟主在此,何曾輪到你說話了?”說著嘻嘻一笑,道,“蕭老怪,來來來,咱們先過兩招。”雲萬程一愣,道:“老哥哥。”
/* 17 */
眉間掛劍(6)
方瀾笑道:“方某既為盟主,凡事自當爭先。若連我也輸給蕭老怪,你們更加不是對手,那麼今日怨仇暫且揭過,大夥兒練好本事,約期再戰。蕭老怪,你不答應?你若不答應,所謂蟻多咬死象,嘿嘿,說不得,咱們只好並肩齊上,跟你血戰到底。”
蕭千絕尋思自己一時興起,放了雲殊,自此再也不好與他為難。如此唯有敲山震虎,大殺一氣,叫那對頭知曉。那人既與雲殊有舊,聞訊必會來尋自己晦氣。只不過殺這些平庸之輩,忒也無味,須得多殺高手,方顯本事。盤算已定,目視眾人,冷笑道:“也好,螻蟻之輩,殺之徒惹一世之羞……”群豪被他如此小覷,手按刀劍,怒氣更盛。
方瀾一撩袍子,正欲動手,卻聽雲萬程揚聲道:“且慢。方老哥你何曾做了盟主了?”方瀾一口氣吹得鬍鬚紛飛,瞪眼怒道:“老鵰兒你什麼記性?不是你叫老頭子做盟主麼?怎麼,盟主說話,你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