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方戈訣知道方大山很深一樣,方大山也知道方戈訣很深。
沒人比方大山更清楚方戈訣的可怕。
他比方子俊更瞭解方戈訣。
他沒有傷的話,倒是可以殺掉方戈訣,但他現在有傷在身,自忖就算殺了方戈訣,自己也活不了。
不過,若是能殺掉方戈訣,他也算是報仇了。
至於那個青衣修士,千年內未必敢從方寸山裡出來,只要他的兒子夠努力的話,有朝一日還是可以殺掉青衣修士的。
方大山暗中吸了一口氣,說道:“方戈訣,如果我是那麼魯莽的人,又何必隱藏了那麼多年?你也太小看我了。”
方戈訣當然不信,笑道:“如果你真的有把握可以殺掉我們,你又何必害怕說出你的兒子是誰?”不等方大山開口,他突然望向方笑武,問道:“方公子,你說呢?”
方笑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往前走上兩步,高聲道:“你不用試探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方大山的那個兒子,我只知道她……”伸手一指青衣少女,“她是我的親人。”
此話一出,方家上下一片震驚。
那青衣少女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與方笑武相認,以免把方笑武牽連進來,但方笑武既然這麼說了,她便可以大膽的和方笑武相認了。
只見她縱身一躍,跳向了方笑武,爾後抱著方笑武的身子,喊道:“舅舅。”
舅舅?
許多人都是愕然。
方戈訣卻是點了點頭,說道:“這丫頭果然是武陽城方家的那個小丫頭,原來那個道裝女子乃是道藏門的弟子。”
那青衣少女確實就是林婉兒。
她當初離開武陽城的時候,不過八九歲,而現在,她已經十二三歲,出落得亭亭玉立,比這個年紀的一般女孩高了三寸有餘,不看臉的話,還以為她已有十七八歲。
“傻丫頭,我那天已經看到你了,只是你走的太快,來不及追上你。你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一個人做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來。”
“舅舅,其實我早就聽說過的大名,只是不敢出來與你見面,我曾經發過誓要替你報仇,如果你知道我為什麼到京城來,一定會阻止我,甚至會與我一起殺入方家。我不想讓你冒險。”
“傻丫頭,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那個廢柴舅舅嗎?我……”
話未說完,方笑武突然一掌按在林婉兒的腦袋上,砰的一聲,竟是要震昏林婉兒。
“舅舅,你幹什麼?”林婉兒驚聲道。
但是很快,她便知道了方笑武要幹什麼。
不料,方笑武一震之下,沒能將林婉兒震昏,便使盡全力,才堪堪將林婉兒昏過去。
饒是如此,他的金丹也被震得在體內跳了一下,頗為難受。
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那《太玄真經》到底是什麼寶物,怎麼如此強悍。”
下一刻,他抱起林婉兒,走向令狐十八,說道:“義兄,我知道你不會幫忙,所以請你幫我照顧婉兒。”
令狐十八並不伸手去接,而是指了指木書蘭,笑道:“你把這個小妮子交給夫人吧,她會照顧。”
木書蘭並不笨,急忙上來從方笑武手中接過林婉兒。
咻咻咻。
令狐十八突然彈出三道指風,打在林婉兒的身上,說道:“這丫頭是我見過的女孩子裡面最倔強的,得小心她突然醒來。好了,夫人,我們走吧,你請上轎。”
木書蘭望了望方大山,輕嘆一聲,抱著林婉兒進了轎子。
“義弟吶,記得義兄跟你說過什麼嗎?打不過就跑,別死心眼,聽我的話,準沒錯。”
令狐十八說完這句話後,果然不顧方笑武的死活,單手舉起轎子,道聲“走囉”,騰身而起,向外飛去。
嘭嘭嘭……
一陣亂響之後,無論是誰,都阻攔不住令狐十八的去勢,被他連人帶轎的撞得滿天飛舞,很快就遠離了方家。
“不用追了。”方戈訣叫道,“他既然要走,就讓他走吧。”
只見方笑武走到了方大山身邊,問道:“方大山,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兒子?”
方大山道:“如果你身上有一塊繡著怪鳥的手絹,你就是我的兒子。”
方笑武全身微微一震,將那塊手帕拿出來,顫聲道:“這是孃的遺物,她老人家生前最喜歡……咦,不對,你不是說你妻子已經死了嗎?如果她已經死了,為什麼……”
“那個女人並不是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