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望過去，好傢伙，這個老爺子估計奔七了吧，精神倒是矍鑠，可這樣子他敢開車麼？家人又會放心他開麼？
或許是習慣了白陽這種打量的目光，老爺子不以為意的一笑，“我叫楊康，別笑，嘿嘿，金老爺子書流行那會兒我可是學校的名人。”
這老頭倒可愛得緊，看他慈眉善目的也應該是個知識分子吧，白陽忍住笑回答道，“我叫白陽，楊爺爺很有年輕人的衝勁啊。”
白陽給了個大拇指，老爺子得意的一笑，“嘿嘿，我這也算是一種放鬆，每天呆在實驗室裡，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說不定出來走走反而有靈感。”
“哦，楊爺爺是什麼實驗室的？如果不涉及到機密的話。”有些核物理工程師或者老專家，他們的身份可是不能問的，除非是想被安全部門找去喝茶。
“我啊，吳江大學搞電氣研究的，可惜啊，搞了一輩子，還是沒為國家做什麼貢獻啊，倒是落了點虛名。”老爺子倒看得開，絲毫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時旁邊幾個穿得花哨的年輕人嘴裡不停的嘟囔著，“x的，又停電了，這個月第二次了，以前不是說建了三峽就不再缺電了麼，國家就會Tmd放衛星。”
“靠，你們有沒有常識，是太遠了，電送不過來好不好。”
“你x的，吳江隔三峽就一泡尿遠，如果吳江都遠，那廣州的不得喝湯啊。”
楊老爺子皺了皺眉，對這種動則你x的，閉嘴Tmd的，他沒有一絲的好感，雖然早年也曾在軍隊裡出生入死過兩年，但是粗獷不代表粗俗。
“說實話，我就是搞高壓輸電的，早年我在上海電纜研究所工作，與上海電纜廠，瀋陽電纜廠合作一起研製牛皮絕緣5oo千伏充油電纜，後來我又調到了華中紅旗電纜廠，當時這裡可是我國高壓電纜基地。”說道這裡，老爺爺摸了根菸出來，抽上一口，猛的吐出，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齒。
“聚丙烯薄膜複合木纖維紙絕緣就是pp1p絕緣，這是我們這行的專業術語，pp1p製造的高壓和高壓充油電纜是當時最先進的有機絕緣充油電纜，其實到現在還是最先進的，全世界只有小日本才能生產。8o年代可承受電壓就高達5oo千伏，使用壽命至少5o年。當時紅旗廠已經引進了全套的裝置了，就只等著生產了。可惜企業重組改造，裝置被賤賣，高壓電纜的研究被終止。後來我就回學校教書了，可惜了。”
說道這裡，楊老爺子臉上充滿了落寞和遺憾。白陽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勸慰好。
老爺子抽完一根菸，身體急劇咳嗽幾下，白陽趕緊為他順了順背，“現在不是都流行剛性氣體絕緣輸電線路了麼？”
老爺子詫異的望了一眼白陽，“喲呵，小夥子還懂點兒，怎麼，學過？”
“沒，我學計算機的，看過一點兒。”
“不錯不錯，現在的學生都不喜歡看書了，每天就沉浸在網路上，有些傢伙甚至在實驗室也不忘記偷兩把菜，這種學生我向來是深惡痛絕，看到一個剔除一個。”一激動，老爺子又是一陣咳嗽。
“老爺子別激動，別激動，這環境不一樣了，沒辦法。”
“沒錯，隸屬於sF6的gI1是目前高壓電輸送線路的主流，特別適用於地形複雜、落差大、面積狹小的場合，可惜我國只能自行生產252kV的，5ookV以上全靠進口。老頭子我申請了個2oookV的立項，可國家並不怎麼看好我，一年經費才3o萬，就能買幾根電纜，呵呵，其實99年的時候國家立過項，當時我也以為自己的春天到了，可惜啊，外行誤國啊。”
這老爺子也太好高騖遠了吧，在高科技領域，國家雖然一再鼓吹取得了多少成果，可骨子裡面總認為要沿著別人已經取得的成功一步一步來，覺得不能跳躍式展，導致中國贏得了山寨王國的美譽。
“怎麼？你也認為我好高騖遠是不是？格老子的，老是跟在別人屁股後面有什麼意思，要做就做一流，國家不支援，老子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搞出來。”
“螺旋管焊接機組、數控割孔機、旋拉式拉孔機、大型數控加工中心這些先進裝置你去哪裡弄？卷管、成型、加工、塗裝封閉式加工生產線你一個人能搗鼓出來？”白陽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八度，“別說3o萬，一年給您3oo萬也不見得能出成果吧？”
一說完，白陽才覺自己做了一件多麼無禮的事情，想道歉，可是看看老爺子像個洩了氣的刺蝟，白陽有些不忍。
“怎麼啦，老爺子，這兩句打擊就承受不住了？”白陽故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