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裡縱然清冷森嚴也不過還是人住的。親歷了這樣的愛新覺羅一族,實在讓人無法再去接受史書上那段血雨腥風的描述,此時就是我並不妄想能改變歷史,也已經被這深深的無力感充斥了思維。

可是這些話我不能對熹琳說,只能一笑敷衍了事。熹慧在旁邊插嘴:“依我說,是不是十三哥欺負你了?他那人可是被皇父寵壞了,若是他對你犯了牛脾氣,你千萬不要讓他!好歹還有我們呢。”

“你能幹嗎?還想造反了不成?”未等我說話,十三已經一步邁了進來。

熹慧吐吐舌頭,不滿地說:“好歹這也是女兒家的地方,不通報一聲就闖了來,哥哥可是越發的‘知書達理’了。”

十三並沒有答她的話,只看著我說:“天不早了,別等下了鑰就麻煩了。”

我看出他臉色並不好,便和兩姐妹告了辭。車子停在景運門外,十三在我前面走得很快,一言不發,一直到上車,他坐在我對面,怔怔地出神。

我忍不住開口:“怎麼了?你心裡不痛快?”

他看過來,半晌方說:“皇父今日給琳兒議了親。”一句話讓我也愣住了,他又繼續說:“琳兒從小就訂了要嫁到蒙古,只沒想到竟要定給喀爾喀……”

“可放定了?”

“雖然沒說實,可也有七八分了。”他往後一靠,一隻手捻著太陽穴。

我在一旁自言自語:“既沒說實,怎麼見得就是這個主意呢?”聲音雖小,他卻聽見了,驀地睜開眼,直直看著我不語。

一直到過年,沒聽說哪裡傳出熹琳放定的話。宮裡年前事務繁雜,十三幾乎整日都呆在康熙那兒,任由他這位皇帝老子差遣著跑這跑那。

要說清宮的年俗也著實瑣碎得煩人。從臘月二十五這天各府女眷就都進了宮,後宮一時間走馬燈似的熱鬧起來。其實說起來每天也就是專業陪同那些閒極無聊的妃嬪娘娘們,可我實在懶得應對她們那些暗藏玄機的話,再加上自來有擇席的毛病,好容易剛習慣了十三府,又跑到這宮裡住,沒了我精心鋪的那舒服的床,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白天自然就睏倦得很,所以我倒寧願成日呆在同順齋躲清靜,好在前頭有德妃罩著,就連太后見了也只是說:“老十三媳婦不言不語,婆婆疼得緊,整日帶在身邊。”有了這樣的輿論,一時竟也相安無事。

到了二十九這天一早,清靜便被打破了,八福晉一身杏色羽緞大氅,罩了灰兔毛滾邊的昭君套,急急地跑了來。

“咳,我就知道你又躲在這兒,原是說好了今日一同逛逛,偏就找不到你,大冷的天老這麼在屋裡坐著,沒得受了炭氣。”

我剛梳完頭,聽了這話也只能披上斗篷,嘴裡還問:“這宮裡規矩大,哪裡是能隨便逛的?你看我老躲著,受炭氣難道不比惹是非好?”

“不過園子裡走走,不礙的,還有四嫂和我呢,瞧把你小心的。”不容我再說什麼,拉著我就出去了。

冬日的御花園也不過是一片光禿禿,就算這是紫禁城的金枝玉葉也不可能逆著季節行事。寒風裡抖動的枯黃樹枝映上粉飾一新的紅牆黃瓦,格外突兀,好像在宣告輝煌下迴圈往復的結局。

繞過絳雪軒,眾人不禁眼前一亮,圍著萬春亭四周,竟有幾支老梅傲然怒放,顏色俏得讓宮裡張掛的燈綵都為之遜色。坐在亭子裡看過去,裡面光線的暗淡襯著外面梅花的明麗,讓人可以忘了身在何處,少了幾分真實,卻多了很多神秘。

也虧得是八福晉出身高貴,偏她就能從自己府裡帶了好多點心進宮,還一直說著御茶房的點心如何如何的不地道。我對點心一貫不感冒,不過這八爺府裡的奶烏他真不是白吹的,吃在口裡像霜像雪又像凍兒,冰涼替去甜膩,再噙著一口奶香,可巧的又是扣成了梅花型,對著此景品嚐此種美食,不覺滿口甘沁直達心底。

又賞了一會,幾位福晉正湊在一起商量是去陪太子妃鬥牌還是另尋樂趣,一個披著粉色斗篷的宮女走過來:“奴婢請各位福晉安。”八福晉皺皺眉,扭過臉去不理,倒是四福晉一笑:“香綺姑娘多禮了。”

只見這香綺賠笑著說:“奴婢斗膽擾各位福晉的興頭兒,想借十三福晉一道說說話呢。”

我一愣,原來還是我的“舊識”,這下可慘了。見四福晉對我點點頭,只得硬著頭皮跟香綺走了,心裡還琢磨,到底該是實話跟她說呢,還是就驢唇不對馬嘴地聊下去呢?

008 暗湧(下)

——陰霾不散,暗流湍急

正想著已經走到浮碧亭後,看看左右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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