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莫天星凌空飛行的背影，蒼老的面頰上浮現著深深的羨慕，失神了片刻，趕快來到江白羽身邊問候，見他性命無礙，長鬆一口氣，感激道：“主人，多虧了你，我才能以胎息八層的修為，與胎息九層巔峰一戰，今日一戰，像是做夢一樣，從沒想過，我也有越級而戰的一天，不可思議。”
“不要這麼說，這次要多謝你，江家能挽救，你功不可沒，作為獎勵，我們奴僕契約解除了。”江白羽欣慰一笑，江灰以性命報恩，視死如歸，在這一戰中，立下了汗馬功勞，雖說最主要是江白羽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可如果沒有江灰以死相拼，也沒可能壓制得住恐怖的燕三長老。
事到如今，江白羽自然不可能再將他當做奴僕使用，是時候放他自由。
哪裡知道，江灰神情劇震，反而不敢置信的臉色一白：“主人，你……你要趕我走嗎？”隨即，沉聲道：“是我在這一戰中，做得還不夠嗎？為什麼要趕我走？”
正如當初，兩人見面時，江白羽說過的話：總有一天，當我趕你走時，你也會求著不走。如今，這句話應驗了，當初，最開始，江灰心口不一的答應，後來慢慢從內心折服，最後以死報恩，如今，不願意離開江白羽。
“呵呵，你表現很好，江家因你得救，這是對你的獎勵。”江白羽輕笑道：“你是擔心煞氣和劍道吧？”
“劍道，你正在練習當中，正在走自己的路，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你了……至於煞氣……”江白羽意味深長的一笑：“不是已經祛除了嗎？”
江灰渾身劇震，面龐凝聚著濃濃的狐疑：“煞氣祛除了？什麼時候的事啊？我只服用過兩枚煞元丹，將煞氣抑制住而已……等等，難道煞元丹其實不僅僅是壓制煞氣，而是祛除煞氣？”想到自己體中的煞氣一乾二淨，江灰意識到了這個可能。
煞元丹是上古丹藥。從沒出現在世面上，加上江白羽煉製的煞元丹比古籍記載更為完美。是否具有祛除煞氣的功效，除了江白羽本人。根本沒有人知道。
“可是，當初主人不是說，祛除煞氣要經過一系列危險的過程，動輒會引發煞氣爆發，必須你親自指導嗎……呃，難道，是主人為了讓我恭敬聽話，故意嚇唬我的？”江灰說著，說著。陡然愣住了，迅速明白過來。
江白羽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看來不用我解釋，你也明白過來了，煞元丹，根據檔次的不同，會有不同功效，低劣的煞元丹只能壓制煞氣，但品質上乘的煞元丹則能祛除煞氣……而你服用的，就是品質上乘的煞元丹。你的煞氣，已經被徹底拔除，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出現，更不會再影響你實力的發揮。”
親口聽到這一切。江灰這顆歷經了歲月滄桑的心，也不禁動容，原來從一開始。江白羽就沒打算利用藥物控制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幫他祛除煞氣。可笑最初的時候，他還曾想過煞氣解除就擒住江白羽。逼問劍法如今想來，當時的自己，何等的恩將仇報！
“呵呵，你可以去幹自己喜歡的事了，報仇也好，追求劍道也好，你已經沒有束縛了，離開柳臺城，去帝國，去大陸，去新的世界，走出屬於你自己的路，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在哪裡相遇。”江白羽欣慰笑道，半年相處，也生出了一些感情，此刻望著江灰，江白羽彷彿看著自己要下山離別的弟子，略有些悵然。
江灰非常希望能留在江白羽身側，但聽到“報仇”二字，深深閉上了眼，他身負血海深仇，這一輩子只追求報仇，這是他無法放下的執念。
緩緩跪在地上，江灰莊重而肅穆的，向江白羽磕了一個頭，眼裡含著說不出的感激，一字一頓，鏗鏘有力道：“主人，你今天是我主人，明天也是我主人，這一輩子，都是我主人，無論今後我到哪裡，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
“謝謝主人給予我新的人生，如今，我要踏上覆仇的路，如果，我還有一條老命回來，一定侍奉在主人坐前。”江灰凝重的豎起了雙指，對天發誓。
江白羽面色一肅，嚴厲道：“那好，作為你的主人，最後給你一個命令，活著回來！記住我的命令！一定要活著回來！”
江灰老軀一顫，“活著回來”，這四個字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也深深觸動了他蒼老的心，讓他漂泊的人生找到了一個歸宿。
在幾十年的冰冷復仇人生裡，聽到這句話的他，一雙渾濁的老目裡，流下一滴渾濁老淚，哽咽道：“是！謹記主人命令！”
說完，江灰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將那生鏽的鐵劍插在了背上，頭也不回，一步，一步，離開江府，離開柳臺城，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