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會再見的。”陳哲微微一笑,跟苗慧也揮手告別。
要是他真是一個迷路遊客,到九鼎山看過一遍估計也就不會再來了,但他不是!
山門外,陳哲偷偷看著何妍,猜想這猜不透的女人會不會直接一劍刺過來。
何妍在看著天心閣的巨大山門,上面寫著八個大字:“中通外直,上體天心。”
字是元化真人留下的,說實話書法並無特殊之處,比起當時的書法家都差得遠,只不過字跡圓和謙沖,很有點率性放縱的味道,這種感覺陳哲挺喜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哲覺得那後面四字“上體天心”寫得更加用力,一筆一劃都要跳出來一樣,尤其是那天字最後一筆尤其出眾,在八個大字中脫穎而出,跟其他的筆畫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看到了那個天字?”何妍突然問他。
果然,她確實看出了陳哲的身份,不知道蔣一馨說只有大修行人才看得出的喬裝法寶,以她的分神境界是怎麼看出來的。
陳哲裝傻充愣,疑惑的看著何妍:“你說啥?”
“那八個字都是用筆寫的,唯獨天字是用劍劃上去的,元化真人把自己一生悟得的精華劍意留在了天心閣的大門口供人參觀,希望有德者得之,無分門派。跟這比起來,天心閣的道教典籍價值就差多了。”何妍輕聲道。
這一句話,陳哲聽得心神一震。
他跟秦心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小丫頭當然沒事時也描繪過門派裡的事情,但她可從來沒說過這個。
陳哲感覺秦心身為天心閣弟子,恐怕也不知道元化真人借字留劍意的舉動。
何妍是怎麼知道的?
陳哲奇怪的看了何妍一眼,但沒說話。
何妍仍然看著山門上牌坊的大字,一字一句,彷彿在自言自語,其實是在告訴陳哲:“你肯定要問天心閣弟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說是元化真人告訴我的你信不信?我這次來,也不為了見誰,就是想看看這字。”
吹吧你就。
元化真人可是宋末明初的人,你才二十歲,他是怎麼跟你說的?
陳哲沒說話,當然也沒信。
何妍嘆了口氣:“修行雖然是世界上最為艱難的事情之一,但從古到今窺透天道的人也不是沒有,更別說大修行人如過江之鯽。元化真人雖然厲害,但肯定不是從古到今最突出的,比他強的不下十位,可要說心胸豁達,恐怕比元化真人強的就不多了。這也是當年有很多人比元化真人真元更雄厚,招術更精妙,天賦更超絕,最後卻總不能邁出最後一步的原因。”
陳哲知道何妍這句話的意思。
無論是修行人還是其他手藝,國人的門戶之見都很強,有些師父敝帚自珍,絕活連徒弟都不樂意傳,更別說把自己修行的精髓放在家門口讓人參觀了。
從這一點上來看,元化真人無愧於修道者,天心閣也值得尊敬。
何妍又嘆了口氣:“可惜大多數修行人只顧著天心閣裡面的秘笈,卻對頭頂上的精妙真諦擦肩而過,lang費了他的一番苦心。不過在今天,就有兩個人懂得了他的意思,元化真人可以欣慰了。”
陳哲算一個,那另一個人……也不是何妍。
在山門前臺階下,盤膝坐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手支著下巴皺眉看著牌坊上的字跡。
這人面目無特殊之處,一身白色衣服穿得一塵不染,卻毫不珍惜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給陳哲一感覺,是一柄劍,未出鞘的劍。
何妍看了一眼陳哲:“你現在還不是他對手。”
陳哲看了那年輕人幾眼,轉身離開。
上面的字跡,他十分不懂一分,沒關係,反正這幾天要住在林平縣,慢慢看就是了。
何妍看著陳哲的背影,說了一句:“如果你進不去,就來找我。”
陳哲腳步沒停,只是撇嘴說了一句:“你有病吧。”
從頭到尾,陳哲只說了七個字,何妍的話則tèbié多,和以前的情景完全不同。
這女人為什麼要幫助自己?
陳哲知道她是那種心中一旦有了目的,就全力以赴的可怕人物,她冷靜得可怕,所做所為只有那一個目標,就算她幫陳哲,也只是因為幫他能得到她的好處。
但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得了,問題又回到原點了,陳哲不知道。
反正下午有的是時間,陳哲走路回旅店,順便逛了逛那些所謂出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