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語說完,就聽玄宗拍了拍身側的座位笑道:“安將軍且歸座吧!”隨後似是為了解除這個寵將的尷尬,他又笑著說了一句道:“伴音之人對於舞者恰似千里馬之於伯樂,沒有絕妙的伴音,又豈有絕妙的舞蹈?愛妃這一禮是以舞者謝蕭師,唐卿受之並不為僭越!”言至此處,他又轉過身看向唐離道:“宮中樂工數千,然能得愛妃一拜者僅有賀懷之一人,唐卿今日得此殊榮,真是福緣不淺。”
玄宗朝賀懷之大名遠播,在史書上乃是與德宗朝康崑崙及曹善才祖孫三人並列的唐代琵琶國手。自己有幾斤幾兩唐離還是知道的,今天之所以能有如此發揮,一是得益於他穿越人的身份,使之能夠不受當時樂曲定型的限制,可以更自由的發揮,另一方面也是楊妃舞的太好,刺激他發揮出了最大的潛能,再則,這一拜也不排除楊妃有故意的意思。
“自賀供奉告老退職之後,臣妾再無一舞能如今日這般盡興!”滿臉豔紅的楊妃話語中滿帶著興奮:“可惜沒換上合適的舞服。”
隨後亭中議論的都是適才的歌舞,這其間自然少不了對唐離的誇讚,直到遠處天子的御輦緩緩而來,剛才一直悶頭不語的安祿山才臉色一喜道:“時辰已到,陛下、娘娘也該動身了。”
由於來人太多,千秋節正宴照例是在麟德殿中舉行,此次大宴朝廷大員不算,京中十六王宅的皇親勳貴們全數到齊,唐離雖然受寵,但依著他的品級卻是怎麼也坐不到前邊去的,隨著眾官員們行了大禮,亂哄哄的吃了幾口菜,又領過賜酒之後,本就坐在殿門附近的唐離順勢溜了出去,反正今天人多,而坐在殿門附近的又多是小官兒,也沒人在乎。
出了麟德殿,唐離一時倒沒了去處。早晨起的早,晚上還要回宮城,尋思了片刻後他索性出了宮回到自己府上,想著下午好生補上一覺,以應對晚上通宵達旦的歡慶。
打定主意後出皇城回府,向正忙碌的鄭憐卿說了事情緣由後,兩人溫存了片刻,唐二夫人就強止住夫君不安分的手,紅著臉吩咐青兒伺候少爺到另一間房中休息。
由青兒侍候著草草洗了手臉,唐離揮手道:”其它的我自己來,卿兒身邊離不得人,你去吧!“”是“,今天的青兒似有滿腹心事,應聲之後腳步卻走得不太利索,短短几步路還要頻頻回身張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事你就說。”唐離話剛說完,就見青兒轉身而回後“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青兒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唐離一愣,“青兒,出什麼事了?”
跪在地上的青兒看來分明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才突然冒出了一句道:“少爺,玉珠沒死,寶珠是玉珠。”
“什麼?”唐離驀然站起。
“現在書房的寶珠不是寶珠,而是玉珠。”想著一個“死人”突然由活了過來,而且這個“死人”還堂而皇之的以另一種身份與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府邸,青兒的臉色就白的可怕,身子也不住的哆嗦,“寶珠玉珠雖然是孿生姐妹,但寶珠妹妹不吃香菜,可是奴婢連著三天看到如今在書房侍候的‘寶珠’每次飯時都特意加了香菜,另外………寶珠妹妹曾親口告訴奴婢,她不能用蘇合香薰衣,因為一用上這種香料身上就會起小紅疹子,但今個兒上午奴婢與書房中的‘寶珠’錯身而過的時候,的的確確聞到的是蘇合香,還有……”
“住口”,喝止了青兒,唐離才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伸手去扶青兒的同時,他儘量放緩了聲音道:“此時我自會處理,只是你也要守住口風,且不能告訴你家小姐。”
青兒並不曾順著唐離的虛扶起身,依然跪著的她放低了聲音後續又說道:“同是兩位夫人的貼身丫鬟,這府中就屬奴婢與她們姐妹相處的多,寶珠妹妹天性純良也能謹守家規,玉珠心思靈動,只不該有了太多非分之想,所以才會犯下大錯。”
“接著說。”
“寶珠姐妹從小身世也苦,所以玉珠就總想著能出頭,這次被相國夫人親點做大夫人的通房丫頭,她時時惦記著希望能得了少爺的寵幸抬舉她做個三夫人,自此去了賤籍的丫頭身份,誰知少爺總是不肯將她收用。”言至此處,青兒的聲音明顯又低了三分,原本蒼白的臉上也騰起一抹紅暈,“只是少爺這邊……不合那次去大慈恩寺,老夫人隨口說了一句:”蟈蟈也大了,是時候該操辦婚事了‘,玉珠知道蟈蟈小姐也是丫頭出身,又怕三夫人位子被搶先佔了,回來後就開始心神不寧,再然後就出了符咒之事。“
言至此處,跪伏於地的青兒叩首連連道:”奴婢幼入鄭府,蒙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