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四個身穿青黃綠紫地稚齡少女如矯健的猿猴般,徒手緣竿而上。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她們挽做一團地髮髻上,使她們的髮色愈發金黃,卻原來,這四個稚齡少女竟是遠自波斯而來的金髮胡人。
隨著鑼聲動作,四個不同衣衫的稚齡少女不過片刻工夫已經爬到長竿頂端,隨即於那四支橫木上各自站定。
高達五米的半空,這四個少女於橫木上憑空而立。風兒吹動她們的衣襟。飄飄欲舉,實在是有一種刺激的美感。
“啊!”在四人站於橫竿的那一刻,唐夫人並後面牽著阿三的蟈蟈,如同場中許多觀者一般,高叫著發出一聲驚呼來。
四女站定,鳴鑼聲停,隨即場中卻有一聲翠笛響起,聽他這曲調,分明健舞之中地“劍器舞”。
笛聲一起,四女當即各扣腰間,抬臂處,手中已是各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軟體舞劍,隨後,四女若合音節,竟是跳起了劍器舞。
離地五米左右的橫木上,這四個才**歲的波斯胡女衣四色衣,腳踏音節,持劍而舞,其動作當真是俯仰來去、赴節如飛,混似在平地一般,看到眼前這驚險的一幕,唐離又感驚奇,心下也是為她們捏一把汗,正在他著得目不轉睛之時,卻聽身邊母親口中發出一聲輕吟。
唐離扭頭看去時,只見母親臉色驚白,忙扶著她轉過身去不再著那舞蹈。
“阿彌陀佛!為娘眼暈的緊,實是不能再看了!”,轉過身來,停了片刻後,唐夫人才籲出一口氣,雙掌合什道。
“不說阿孃,便是兒子看著也眼暈地緊!”正在唐離說話的當口兒,旁邊李騰蛟猛然的吸氣聲及隨後的高聲喝彩響起。
扭頭又看了看滿臉緊張神色,目不轉睛的蟈蟈及阿三,輕攙著母親的唐離一笑道:“且讓他們在這裡看竿戲,兒子陪著母親到寺裡去走走。”
跟正掩口驚呼的蟈蟈交代一聲,唐離隨著母親向大慈恩寺內走去。
“開元年間,你亡父曾來帝京吏部選調,回去後就說這長安是黃金之城,天下第一等繁華所在,今日為孃親見,才算信了這話真是半點不假,不說其它,就是剛才那竿技,便是在襄州也斷然見不著地。”輕輕拍了拍兒子攙著自己地手,唐夫人滿懷唏噓道:“那次你亡父回家之後,還多次念說,若是能來長安謀一任職差,縱然是九品青衣,也不枉做官一回了。可憐他命薄,不過總算阿離你爭氣,能有一日成就他這遺願。”
唐代官員多有“戀闕”情結。寧可於長安六部做個從五品員外郎,也不願到地方出任四品刺史,這本是風俗如此。聽母親說的傷情,唐離呵呵一笑道:“託阿孃吉言,兒子若是今科得中,無論好歹,就謀個長安地職司,平日有暇,就陪著母親逛遍這帝京繁華所在。”
“你今科得中,娘倒是不懷疑。”聽兒子說的孝順,唐夫人又一拍他的手道:“這次進京,娘就跟做夢一樣,這一路舟車驛遞的佈置。以前就是跟你爹赴任時,也沒經見過這些。說起來倒是沾了你的光!宰相大人對娘來京都能如此費心佈置,事關你地前途,又豈能不費心?”
站定步子著著兒子,滿腔慈愛的唐夫人替唐離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鬢髮後,微微輕笑道:“不是讓你趨炎附勢,但娘著實是喜歡騰蛟這閨女,這麼些日子娘也看明白了,這丫頭對你是真好。人長的漂亮、心性也簡單,沒有大戶閨閣小姐的驕氣,將來成了家都好相處。相國夫人也當著孃的面說過好幾回了,今日正好她們都不在身邊,娘也正好問問你的意思,若是同意,這兩日間,娘便應了人家就是。”
見母親突然說出這個話趣,唐離一愣間,正尋思著怎麼答話,忽然可覺臂間一緊。低頭間就見到李騰蛟那雙晶亮的眸子。
“姨娘,多好看的竿戲呀!你們怎麼走了,剛才那幾個……”蹦跳著過來,李騰蛟問候了一句後,便開始比劃起剛才竿戲地驚險處。說話中間,她或是大瞪雙目、或是嘟嘴吐舌,或是咯咯脆笑,那手舞足蹈的模樣,混然是個得到精彩玩縣的孩童。
看著眼前李騰蛟興奮地模樣,再一想到“結婚”二宇,唐離最終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李騰蛟既來。母子二人的對話自然難以繼續。隨後等著蟈蟈領著阿三尋來,農人遂於大慈恩寺中四處遊玩。這其中,一手挽著唐夫人,一手拽住唐離衣袖的李騰蛟,那張嘴嘰嘰喳喳,始終不曾停過。
這一番遊玩直到黃昏時分方才結束,大感疲累的李騰蛟自回府去了,唐離等人回到住所剛剛坐定,卻聽敲門聲響,蟈蟈起身出去後,不一會兒的功夫拿回一張名刺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