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少紹等尼娃做好開工前的準備,開始正式講解如何清洗:“看我們腳下的平臺……我來示範一遍……看見這排木樁間的一排排空檔沒,把剛剝出來的器官、肉塊放進這漏盆裡,蓋好蓋,然後放入這空檔裡,浸入河水中,讓河水自己來沖刷…… 還要時不時這樣抖一抖,然後拿起來看看沒衝乾淨的地方,揉搓揉搓,翻翻面,再浸下去……實在衝不乾淨的,就倒進那邊水盆裡面仔細揉搓……看明白了嗎? 我們主要工作是把血跟粘黏的髒汙給弄下來,儘量別破壞器官組織,注意只用清水,泥沙太多就別衝了,別把泥沙洗進去……有肉被沖走了也不要去管,就等它被沖走吧……來,你來試試。” 尼娃認真看,認真學,實際來了兩次後就基本上手了……萬巴拉、埃米汀不停把解體出來的魔力器官丟到平臺後面木橋旁鐵桶裡,偶爾牧剌漢也會把些骨頭、甲殼丟過來。 半小時後,屠宰工作結束,原本滿滿當當的解體場上,現在空空如也,只剩一些殘肢、血痕,跟一道道通向長河的排水溝槽…… 畢竟不用“庖丁解牛”,不需要把骨頭剃乾淨、肥瘦肉挑撿清楚,只需要開腸破肚,憑著感知到的魔力跟以往的解體經驗,挖出最主要的魔力器官就足夠了,其它的殘骸統統丟進河裡。 於是閒下來的萬巴拉跟埃米汀,過來平臺這邊,幫箐少紹跟尼娃一起清洗素材。 這時一陣吱吱嘎嘎、轟轟轟的坦克行進動靜遠遠傳來。 愛涅開著她的阿爾鋼昆下了山,一路開到了河灣岩石堆外,然後從炮塔鑽出來,從亂石間跳躍過來,結果遠遠就看見牧剌漢躺在森林方向一張吊床上,大聲怒道:“喂!大家都在河邊忙著,你倒是會偷懶啊!!” 牧剌漢擺擺手:“這些小怪獸都是我搬回來的呀,木材也都是我拔來的……外面世界魔力稀薄,我得多休息……而且這河灣可不是背靠山崖的,我這是守住森林方向,免得有什麼怪物聞著味道過來了。” 話語間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土著場周圍燒了一圈火,阻止蠅蠅蟲蟲跟小獸。 愛涅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這個男人,踮著腳小心翼翼前進,躲開奇奇怪怪的生物質零部件,以及滿地被食物吸引來的爬蟲:“……看這邊處理得差不多了,就下山來準備上路了……餐桌那邊收不收?” 尼娃還在蹲著抖著漏盆:“木頭而已,就不要了吧……我們這裡也馬上完事了,你可以先把裝滿了的鐵箱子搬去拖廂。” 這裡所有鐵器,漏盆等等都是拿鐵錠現場錘捏出來的。 “哦……”愛涅答應了一聲,看著大家蹲在木樁平臺上,把一隻只黏糊糊器官過手,打了一個寒顫,“噫——我可不敢碰這些軟軟黏黏的東西……” 埃米汀正好端著一隻臉盆路過路過:“哈哈哈!居然還有怕肉,怕蟲子的哦……你們都好奇怪!哦” 只見大臉盆裡面,裝著滿滿一坨不知道是什麼的肉體組織。 愛涅眼角餘光瞟去,白、紫、黃、青、紅、粉紅、血紅,各種色彩同一時間湧入視網膜,肉膜、血管、經絡等等各種結構,明明是一堆看起來亂七八糟,如同各種雜碎下水雜糅成一團的器官,卻莫名有一種和諧感,符合著某種內在規律,混雜出一種不可名狀又隱含秩序的美感。 這種奇妙奇異的美感體驗,讓愛涅愣神了,明明是從生理上厭惡的事物,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臉盤方向轉去……然而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看清,因為埃米汀已經快步從她身邊走開,把臉盆放到不遠處晾曬場。 愛涅連忙收回心神……這種對於臟器的莫名關注,令她感到害怕,感覺自己越來越奇怪,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 上一次感受到這種奇怪吸引力,還是牧剌漢掏出心臟的時候……所有人都被牧剌漢的舉動震驚了,都盯著牧剌漢在,所以沒人注意到愛涅她那詭異的直勾勾眼神。 而裡胡扎德城直視血淋淋的現場,卻又狂吐了出來……真是無比矛盾。 所以與其說是她害怕黏糊糊臟器、血腥,不如說她是在害怕自己……連忙離開河邊清洗現場,不再看鋪在地上晾曬著的素材,快步去搬運那些已經蓋好的鐵箱子。 然而觸碰到箱體,一搬起來,那份重量,裡面內容物的晃盪,讓愛涅的大腦裡飛快聯想到剛剛所有種種畫面……整個人眼神都變了,身體僵硬住。 好在納歐西斯的心理素質鍛鍊,讓她可以強壓下心中不適,專注於眼前的搬運工作…… 最後一批素材在晾曬一小時後,收拾停當,午間休息結束,重新上路。 由於行程轉向了北偏東,沿著河流向上游前進,路程增加了差不多20%,到第二天下午才找到合適渡河的淺水區,這是一片被泥沙墊高的巨大河灘,1到2米深的水域足足有10公里寬,但河流水質清澈,所以無人機從空中輕鬆畫出了一條合適的渡河的路線。 涉水渡河對坦克來說輕鬆無比,保持速度就行,然而拖廂就有麻煩了,雖說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