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露出瞭如釋負重的神情,她迎著夜色離開了這所待了大半年的校園,熟悉的操場、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教室,再見了。
……
晴也是在第二天早晨跟隨爸爸離開鞍子縣的,除了李嵐芳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不想看見送別的場景,與其說怕看見別人掉眼淚,其實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就這樣挺好的,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走。
只是,她一個人坐在車後座不停編輯著資訊,想向邢武解釋著自己的離開,打了很多很多文字,最後車輪碾過一道深坑,坑裡泥水四濺,飛到玻璃上,晴也被顛地放下手機看著車窗上的泥點,目光投向玻璃外的畫面。
可愛的大媽挎著籃子和賣蒜的老闆打著嘴炮,幾個初中生你追我趕地跑著,後面跟著一群搖著尾巴的土狗,信箱上退了色的綠色油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重新刷過,街角賣炸串的攤子,大爺套著破圍裙滿手黑灰,臉上卻亦如她初來那天一樣,掛著親和的笑容。
時間在這裡變得很慢,這個似被塵封在上個世紀的縣城,有著它自己的安逸和平和,掙扎和彷徨,奮勇和堅韌。
也許它發展得很慢,也許它無法和大城市相比,可這裡的人們並不會被與身俱來的環境壓倒,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這裡會變成一個煥然一新的地方。
晴也的嘴角忽然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她低下頭將那些冗長的文字全部刪除了,只是告訴他:我和爸爸回北京了。
她想,他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