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爺抓住暗堂的人就問道:“小夥子,在哪裡可以領到雞蛋?”
“……”
無數穿著花紅柳綠的大爺大媽一窩蜂地湧了進來,到處問雞蛋,結果雞蛋沒問到,就看見李嵐芳扯著嗓門喊道:“大家都來看看,還有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啦!!!”
事實證明,在任何情況下,永遠不要逼急一箇中年婦女,在李嵐芳的不停煽動下,原本衝著雞蛋來的大爺大媽瞬間就站到了她那邊,提著菜籃子指著那幫社會青年破口大罵。
而晴也抓著葉英健衝進內場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好幾百號人混戰的場景,有大爺賴在地上說自己被打了不給他們走,要喊他兒子過來,有老太瘋狂地拿菜籃子砸暗堂的小夥子,有老婦女扯著小夥子讓他賠老花鏡,總之整個體育場跟尼瑪菜市場一樣雞飛狗跳。
晴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衝進人群去找邢武,卻很快看見黃毛扶著鼻青臉腫的老朱,她隔著幾個正在吵架的大爺,就朝他喊道:“黃毛,邢武在哪?”
黃毛聽見晴也的聲音,轉過頭就告訴她:“升旗臺。”
晴也剛轉身就踩到一隻鞋子,甚至連好幾只土狗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進來湊熱鬧,對著人亂叫。
她衝過人堆直奔旗杆那,一眼看見了方蕾,整個心都提了起來,擠到方蕾身邊問道:“人呢?”
方蕾二話不說抓住晴也的手臂就把她帶到升旗臺後面。
當晴也看見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邢武時,仿若有人在她心臟上狠狠插上一把刀子,腿一軟,眼淚“唰”得就流了下來,哭喊道:“邢武,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救護車就快到了,你撐住!”
她的手剛碰到邢武,一直閉著眼的邢武忽然反手握住她,晴也怔了一下,他拉了下她的手腕,晴也趕忙俯下身,邢武聲音微弱地在她耳邊艱難地擠出四個字:“南門、北門。”
他只說了這四個字眉頭便皺得厲害,血從頭頂一直流到臉頰,乾涸在臉上,觸目驚心,一波波疼痛不停襲擊著他的意志,他將一直攥在掌心的鋼珠塞進了晴也的手中猛然睜開眼直直地盯著她。
晴也低頭看了眼手心的東西,瞬間握緊低頭狠狠吻了下他的唇對他說:“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
說完她不顧早已驚呆的李嵐芳和葉英健他們,站起身就衝進人群。
彼時那幾個老大哥已經感覺出來情況不對勁,不停召集手下的人趕緊撤,魏東喊了大幾十號金中的學生殺來體育場,剛從南門進來正好碰見迎面而來的晴也和鞍中的人,這兩波人絕大多數都在冬令營交過手,當時勢不兩立,如今卻並肩作戰。
晴也擠出人群站在兩波人面前喊道:“一個蒼蠅也別放出去!”
所有人一轉身對著場內築起人牆,把剛撤到門口的暗堂人圍得嚴嚴實實,有人立馬調頭往北門跑。
而北門那邊李嵐芳和流年帶著扎扎亭的街坊四鄰,還有群裡的媽媽姐妹團早已等候在那邊,一群老婦女可沒有高中生那麼客氣,看見衝上來的社會青年上去就一頓愛的毒打和教育,有老婦女直接揪著一個小夥子的耳朵就問道:“反了天了,你爸媽叫什麼?”
體育場外的警車聲已經由遠及近,這幫社會青年再也顧不得那麼多,全部積聚在南門,打算突圍。
葉英健此時往所有人面前一站,優雅地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髮型,說道:“我看你們誰敢從這裡出去。”
剛說完“砰”得一聲直接被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人揍了一拳,葉英健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人,捂著臉就急了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打我?”
話音剛落直接又被人揍了一拳,旁邊鞍中的人都不忍直視,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勸他:“你少說兩句。”
另一邊的方傑早已離開了賽場,不過臨走時他留了兩個人下來看著情況,便是在他回去的路上,收到了一張手下發來的照片,照片中正是葉英健被打的場景,他坐在後座把照片放大一看,忽然笑了起來,轉手就把這張照片發給了靶廠的葉總。
前排的手下問了句:“方哥,我們馬上去哪?”
方傑悠哉悠哉地鎖了手機,翹起二郎腿:“回家睡覺,睡飽了等著接盤,兄弟們,好日子來了。”
……
由於場內的情況已經失控,幾個老大哥此時也被困在看臺,直到第一批警察衝進場內開出一條道來,沈老四那幾人才從看臺走了下來,晴也只看見那幾人跟他們交涉了幾句,然後便這麼大搖大擺從開道的地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