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這才想起來,又忙把煙花收進袋子裡,蹲在他的面前指著他的小天使:“我其實一直很想問你,你幹嘛在摩托車上貼個哆啦a夢?”
邢武將煙踩滅,側過頭呼掉煙霧,目光悠遠地說:“不是我貼的,有次準備出門看見我奶奶蹲在車邊,我沒叫她蹲在她旁邊問她在幹嘛?她告訴我‘我孫子最喜歡機器貓了’,那時候她早就不認人了,但還能記得我小時候喜歡機器貓,挺神奇,我就一直沒撕。”
晴也不禁想起,來扎扎亭的第一天,她看見一個大男孩摩托車上貼著藍胖子,還很鄙視的說,沒想到這張貼畫背後是如此讓人心酸的事。
每次聽邢武說起他奶奶都會感覺很惆悵,在邢武隻言片語的描述中,晴也總能看見一個很頑皮的小男孩,不聽話到處惹事,讓家人頭疼,讓父母生氣,可只有他奶奶一次次包容他,陪伴他,帶他穿過四季冷暖,可真當他長大成人,不再頑皮搗蛋,變得懂事能幹後,他奶奶卻已經認不識他了,這種感覺不免令人揪心。
她低著頭將冰淇淋吃完,邢武看著她唇邊誘人的白色,忽然傾身含住她的唇舌尖微卷帶走她唇邊的冰淇淋,揉了揉她的頭頂:“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邢武怕風太刺骨,騎得並不快,他讓晴也把手放進他的外套兜裡,暖暖的溫度讓晴也靠在他背上昏昏欲睡,她便閉著眼睛對邢武說:“我有時候覺得就這樣留在這裡跟你過日子也挺好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人生也不過如此。”
邢武笑著說:“你墮落了。”
“嗯,我決定過年這幾天墮落一把,不看書不刷題,純玩。”
“你開心就好。”
“邢武。”
“嗯?”
“邢武。”
“嗯。”
“邢武。”
“……你又想媽了?”
“我想睡覺了。”
“別睡,容易凍著,快到扎扎亭了。”
話音剛落,忽然有輛救火車從遠處的街道疾馳而來,晴也支起腦袋望了眼,奇怪道:“大過年的不會哪家失火了吧?”
“誰知道呢。”
然後兩輛救火車速度很快地拐過街道直奔扎扎亭,邢武和晴也都愣住了。
晴也催促他:“騎快點回去看看,不會是認識的人吧?”
與此同時,邢武已經加快車速往回騎,剛路過街口的小店,漫天的火光將漆黑的夜照得透亮,街道兩旁站得全是扎扎亭的街坊。
有人看見邢武回來了,對著他大喊:“不好了武子,你家失火了!”
晴也和邢武同時看見那座熟悉的房子被火光吞噬,濃煙滾滾,仿若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