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問,正問到溫小玉氣惱處,撇著嘴巴道:“劍卿大哥你太壞了,離開馬場也不說一聲,還扔下火影不管,火影都好幾天不吃草料,害我到處找你。”
火影不吃草料?白衣劍卿幾乎又要失笑,那馬兒精得跟鬼一般,哪裡會虧待了自己。想了想,他終究沒有笑出來,這位大小姐怕是真對他動了心,這可不太妙。
他不說話,山洞裡一時安靜下來,溫小玉垂著臉,繼續用手撕了肉餵給他吃。白衣劍卿這時卻覺得此舉不合適,不顧溫小玉的反對,掙扎坐起身,自己取了肉塊,大口大口的咬著吃。
溫小玉本來就有些羞赧,雙手抱著膝蓋把頭埋在腿上好一會兒,待臉上紅潮退去,才又抬眼望著他的左手好奇問道:“劍卿大哥,你的左手是誰傷的?”
白衣劍卿身體一僵,片刻後他卻對溫小玉笑了笑,道:“不小心從山崖上摔下來,把手腕摔斷了。”
這話假得太過明顯,可是溫小玉卻被白衣劍卿的笑容給迷住,一時間忘了去分辨。
白衣劍卿被看得不自在,輕咳一聲,問道:“小玉,這次大叔我要好好謝謝你,等天亮,我們就回燕州城。”他特意咬重大叔兩個字。
溫小玉這回可聽出來了,小嘴一嘟,撇過頭道:“不行,劍卿大哥你太重了,我可背不動你。”她也特意咬重大哥兩個字。
“你的黑水仙呢?” 白衣劍卿苦笑,拿她沒奈何,只得暗忖回了燕州後儘量避開她就是。小姑娘情竇初開,最是貪新鮮,等過段日子她自會忘了他。
“山路不好走,我入山時讓它待在山外頭了。”其實溫小玉沒說實話,燕山道再不好走,也不至於不能行馬,黑水仙這會兒就在外頭待著,她說不在,自然是想在這山洞裡跟白衣劍卿多相處些時候。否則一回燕州,她又不知要上哪裡去找人了。
白衣劍卿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能讓他站起來就不錯了,步行下山那是做夢。可是如果在山洞裡養傷,缺藥少食,恢復的速度要慢上許多,而且,荒山野嶺,孤男寡女,傳出去要落人口實,他是不在乎,可是不能不替溫小玉在乎。還是要想個法子才是,思索中,白衣劍卿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重,漸漸地又睡去了。
溫小玉見他睡了,貓手貓腳地跑出山洞,摸著黑把黑水仙的韁繩解開,拍拍馬脖子對著馬耳低語:“黑水仙,黑水仙,到前面山彎彎處等我。”
黑馬打了個鼻噴,也不知是不是聽懂,反正它在溫小玉的連推帶打之下,慢吞吞地走開了,當然,它沒有走到溫小玉的指定地點,動物對天氣有種特殊的敏感,它繞到了一塊巨大山石的背後,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後,一片片飛雪在寒風中飄落。
這一情景,已經跑回山洞裡的溫小玉自然不知道,她正縮在白衣劍卿的身邊,甜甜蜜蜜地睡著了。
第二天,白衣劍卿醒過來,沒有看到溫小玉。走了?他剛要鬆一口氣,卻發現身上仍蓋著那件大紅披風,額頭上的繡帕卻取下來了,身上已經不覺得冷,他知道是燒退了。從乾草堆上爬起來,稍微活動一下筋骨,覺著力氣又回到了身上,只是下身私處仍舊隱隱傳來的痛楚,雖然已不如前幾日那般劇烈,仍是讓白衣劍卿的臉色微沉,手掌禁不住握緊,隱約可見青筋。
“劍卿大哥,你起來了,身體好點沒有?”
正在這時,溫小玉走入山洞,扔下兩隻野雞,衝到白衣劍卿面前,微冷的小手探上了白衣劍卿的額頭。
白衣劍卿後退一步,見溫小玉頭髮上肩上都落有未融的雪花,不由一驚道:“下雪了?”
溫小玉沒摸到白衣劍卿的額頭,小臉一崩,正要生氣,聽到他的問話,卻忍不住偷笑起來,道:“半夜就開始下雪了,雪很大,把下山的路封住,暫時咱們都出不去了。”
她很高興,巴不得雪下得越大越好,下個三五七日,她就能跟白衣劍卿相處更多的時間,荒山野嶺,就他們兩個人,多有情調啊。
溫大小姐的心思全掛在了臉上,白衣劍卿瞧得分明,也只能轉頭裝做不知,走到洞口,看天空裡雪花片片灑落,遠處的山嶺,蜿蜒的山道,樹上,草上,全都覆上了一層白妝,一眼望去,只覺世間萬物盡聖潔,大好河山壯麗無雙。
“瑞雪莽莽橫無涯,放歌天地我逍遙,非借孤枝素梅色,不近絕崖青松迢,一冬任爾歸來去,三春由我思暮朝……”
壯麗的雪景,連綿的山脈,激起白衣劍卿天性裡的豪邁瀟灑,一時間胸懷大開,不由吟詠出聲。溫小玉在洞裡處理那兩隻野雞,聽到白衣劍卿的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