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樣子,顧念都有點心疼了。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去扶他,回神時發現那人已經來到她面前了。
顧念小心地揹著手拿起身後的眼鏡盒,慢慢起身:“那你要先找閣樓這一層嗎,我不耽誤你,先去三樓——嗚!”
猝不及防。
顧念被撲倒在豆豆袋上。
震驚之後顧念回神,茫然地看著已經從她手裡拿走眼鏡盒的駱修,那人撐在她上方,原本的無害和低落早就褪得一乾二淨了。
近在咫尺的眸子裡只有一點剋制的笑,“…找到了。”他聲音低啞。
顧念慌神想跑:“你你你怎麼知道在我這兒?”
顧念剛撐起身的手腕被握住了,駱修輕輕一拉,把它扣到她身旁。禁錮的力道十分溫柔,和他俯身下來輕吻她唇角的笑一樣——
“你猜。”
顧念此刻已經瞭然而絕望。
明明是細微又偷偷的動作,卻還是被他第一秒裡就察覺,那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你根本不近視!”
駱修略微抬身,難以自禁地啞聲笑著:“我沒有刻意隱瞞過,我以為你知道。”
“你平常總戴著啊,而且我又不知道近視是什麼感覺,”顧念欲哭無淚,“我要是知道就不會玩這種自己給自己挖坑的遊戲了。”
駱修笑裡不掩愉悅:“嗯,我知道。”
“……不知者不罪,懲罰是不是就算了?”
那人聲音溫柔:“不行。願賭服輸。”
顧念流淚。
某一秒裡,落下來的吻變得細碎。
顧念被駱修錮在身側的手虛握了下,她有些赧然地偏了偏臉,看見他的背後她的上空,那些漂亮的星子在夜空裡眨著眼睛,就好像在偷窺這一場懲罰。
顧念被自己的想象迫害得紅透了臉,她用力閉了閉眼,聲音顫得厲害:“我——”
“可以嗎,”那人停在她頸旁,像是用聲音輕輕釦動了她的頸動脈,於是他的呼吸融進她的心跳,彷彿要帶她進黑夜與曠野的夢裡,他聲音低啞地重複,“可以嗎,念念。”
顧念眼前的星空變得模糊,月盤和星子綴在她視野裡,光暈一樣包裹住她。
她咬緊了唇,輕聲微顫。
“好。”
“……”
那晚月色很美,美得像夜穹下山巒起伏間駿馬馳野,像羊脂玉上溫柔繾綣的時光瑩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