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剛從舞池回來,面色帶著介於醉意和運動之間的酡紅,聲音裡也是藏不住的興奮:“帥哥,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刺鼻的花香氣息,濃烈到接近脂粉的窒息。
駱修神色未變,唇角存餘的那點笑意都不見淡,只鏡片下的眼眸漠然微垂:“不是。”
“那你的朋友呢?怎麼不見他們和你一起啊?”
女人說著話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她藉著交談貼近,好像無意讓自己的胸部在男人的手臂旁擦過去。
她期待地看著男人的側顏,酒吧裡昏暗曖昧的光,將他從額頭到鼻樑再到唇頜的線條削磨得清雋絕美——過來之前她已經和自己的姐妹觀察半晚,在細緻討論了一番這樣的男人上了床能有多欲後,她就和姐妹打賭,今晚無論如何都要睡到這個男人。
搭訕和靠近都沒有被拒絕,在她看來就已經成功了99。
所以即便接下來沒有收到回覆,女人還是更近一步,她柔軟的身體幾乎貼上男人的手臂,聲音放軟放輕:“看來你的朋友暫時不在呢,不如,我請你喝一杯吧?”
女人的呼吸和紅唇差一點距離就要貼上男人隔著襯衣的鎖骨。
“不了。”
“?”女人一僵,抬頭。
眼鏡的金絲鏈輕輕晃動,男人帶著一成未變的笑側過臉,微微垂首。他望著她,眸子溫柔而冰冷。
“我潔癖,嫌髒。”
“……”女人臉色陡變。
“而且,”那人垂眸,掃過女人貼近他手臂的軟|胸,他冷漠抬眼,“我對女人沒有欲|望。”
“!”
以陌生女子怒甩“你個同性戀去死吧”的狠話為結局,搭訕慘烈收場。
旁觀半程的喬西嘆著氣過來,把寄存在酒吧的路易十三擱到桌上:“暴殄天物,還連累我的名聲。”
駱修冷淡掃過:“你是親自去法國取的酒?”
喬西失笑:“我還以為你沒脾氣呢,怎麼,重度潔癖被侵犯到了?”
駱修未答,兩個陌生女人從桌旁經過,一邊走出去一邊笑著說話一邊回頭看這桌。
喬西隱約聽見,頭疼地問:“你下次能不能換個說法,或者直接把人推開?”
“不能。”
“為什麼?”
“……”駱修低頭,溫和而冷漠地瞥了一眼方才被蹭到的襯衫袖側。
喬西思索幾秒,瞭然又感慨地後仰進沙發裡:“衣服碰到總好過肌膚接觸?”
“嗯。”
喬西搖頭笑:“佩服。”
“……”
“不過我剛剛路過散臺,確實遇見了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所以才耽擱了取酒。”
喬西不指望駱修會好奇,壓根沒等對方問,就一邊倒酒一邊笑著指身後。
“剛剛那邊幾個女的鬧一男一女,說女孩勾引別人男朋友,那女孩正孤立無援的時候,她一個朋友帶著三個男的來了——喏,就那個。”
駱修隨意抬眸,順著喬西指的方向看過去。
酒吧裡燈光昏暗,雖然散臺到卡座距離不遠,但仍只模糊能分辨出一道身影。
喬西笑:“我路過看見的,剛來那姑娘可太絕了,鉚釘服、哥特金屬妝、機車鞋、長直高吊黑馬尾——要多酷有多酷,剛剛散臺那邊的男士們都快挪不開眼了。”
駱修不在意地落回視線。
卡著dj換盤的間隙,散臺那邊爭執的聲音傳回來——
“那她也是搶了我男朋友,不知情就能算了嗎?她得給、給我補償!”
“沒錯……你別仗著你帶三個男的來,就以為我們怕你了!”
“對,必須有補償。”
幾宣告顯沒什麼底氣的幫腔後,有個冷淡的女孩子聲音響起來。
“搶了你男朋友?”女孩冷笑,語鋒凜厲,“那塊垃圾還是你的,分類回收會不會、還要我教你?”
“可…可她今晚和我男朋友聊了那麼久,總不能白聊!”
“好啊。不白聊,補償你。”
穿著鉚釘服的女孩側身,讓出三個男人的身影。
“這三個,我前男友,前前男友,還有前前前男友——聊哪位,幾分鐘——你挑。”
“你!”憋氣之後,最熟悉的狠話被撂下,“你給我等著!”
凌亂的腳步聲後,那邊的騷亂總算結束了。
喬西呷了口酒,轉回來,笑著擱下杯子:“帶三個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