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滿是蜘蛛網的破敗不堪的屋頂,他似乎尚未從噩夢中回過神來,本還尚算俊逸的臉上的肌肉此刻扭曲得厲害,連帶著他右頰上的疤痕也更顯得猙獰可怖。
被汗水浸溼的灰白色髮絲凌亂地貼在他的頰上、頸上,在他肌膚上滑過一道道濡溼的痕跡。
他的目光雖然直勾勾地看著上空,瞳孔卻是有些渙散,空蕩蕩地看不到任何焦點。
他放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何時握緊成拳,似乎是用盡了手臂全部的力氣,手背上已是隱隱能看到勒出的青筋。
迪亞邦多的胸口伴隨著他粗重的喘息聲劇烈地起伏著。
他本是想透過劇烈的喘息讓自己冷靜下來,放鬆下來,可是胸口似乎有什麼重物壓得他完全無法調整自己凌亂的呼吸頻率。
反而讓他每深呼吸一次,就越發感覺到胸口明顯的重壓和束縛……
…………
等等。
胸口的重物?
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迪亞邦多一低頭。
第一個倒映在他深褐色瞳孔裡的,是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它的主人上半個身子都死死地壓在他的胸口——那就是讓他覺得胸口遭受重壓喘不過氣的罪魁禍首。
那個完全被他當做貨物的少年此刻睡得正香甜,只是睡姿極為不雅。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弄的,上半身壓在他胸口,腿半截都伸出床沿半吊在空中,還一晃一晃的。
一隻手臂重重地壓在他的喉嚨上,也成了讓他呼吸不順的源頭。
盯著這個害得他做噩夢自己卻是呼呼大睡的傢伙,迪亞邦多的額頭暴起青筋。
撲通—聲
不爽的迪亞邦多大爺很乾脆地一腳將那妨礙他睡眠的傢伙直接踹下床,也懶得開口,一扯薄薄的鋪蓋打了個呵欠,轉了個身決定獨霸這狹窄的床鋪。
解決了讓他睡得不安穩三更半夜做噩夢的罪魁禍首,他打算再好好睡上一覺……雖然外面隱約已經透出了一點黎明的光芒。
“唔……好痛……”
被結結實實一腳踹下床摔了個七葷八素的遊戲揉了揉被摔痛的地方。
他的眼睛尚未睜開,似睜非睜的,那張稚嫩的臉上迷迷糊糊的,完全看不出一點清醒的痕跡。
“呼……又摔下來了麼……”
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