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中像是做了夢,夢中回到了從前。
他睡在自己那間小小的房間裡,偶爾在恍惚中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另一個他坐在床沿對他溫柔的微笑。
他睡在樹蔭下,半睜著眼,明亮卻朦朧的視線中,依稀似乎真的看見另一個他對他微笑。
那隻伸出的手,輕輕地撫上他因暖熱而略微出汗的額頭。
那隻手是微涼的,貼上來的時候彷彿和他暖熱的額頭融化在一起,融成恰到好處的溫度。
他在這種舒適的感觸中茫然地眨了眨眼,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然後,再一次迷迷糊糊地睜眼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埃及的王宮之中。
年輕的法老王那雙略帶怒氣的緋紅色瞳孔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嚇得他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所以,他一直以為那是在做夢。
他在夢裡回到了過去,見到了另一個他。
【那並不是夢。】
……………………
日頭已經偏到了西方,即將沉入地平線之下。
碩大的夕陽的餘輝照亮了半邊天際,將那一半天空燒得如同火雲蔽空一般豔紅異常。
那餘輝從西方斜斜地射過來,落在遊戲白瓷色的臉上,將那一半的頰照得通紅,卻又將另一半的頰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他跪坐在地上,伸出的手輕輕撫摩著躺在他身前的有著和他相似面容只是臉色略顯蒼白的少年的頰。
他的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幾分迷惘,幾分懊惱,幾分看不清的怒意,都攪起來醞釀成一種奇異而深邃的色調融入那沾染上夕陽火紅的紫羅蘭色瞳孔之中。
那一日,他和‘亞頓’約好會面。
只是最後他並沒有等到他的到來。
他睡在那裡做了夢,恍惚在夢中看到另一個他坐在沉睡的他身邊對他微笑。
他一直以為那是夢。
那一日,‘亞頓’遵守和他的約定來了。
只是他卻睡了。
半醒半睡之中,他看到了他的真面貌。
他認出了另一個他,卻只是把它當成了夢境。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夠稍微清醒一點————
遊戲放在那張熟悉的面容上的手略微抬起來,手指一根根慢慢攥緊,微微一頓,又緩緩鬆開。
他將手貼上對方的額頭,感覺那裡的熱度稍微退下去了一些,臉上的神色便顯得稍微鬆了口氣。
又看了一眼那重新包紮好的繃帶,確認傷口並未再出血之後,遊戲把右手收回來,稍微握緊,按在了地上。
無冕的法老王依然在昏睡,雖然臉色還略有些蒼白,但是呼吸已是平穩了許多。
只是他雖然昏睡不醒,右手卻是緊緊地扣著遊戲的左手手腕。
因為包紮傷口只用一隻手不方便,遊戲曾試著想要拉開,卻反而被扣得更緊,只好隨他去了,但是隻用一隻右手費了好大勁才將繃帶包紮好。
此刻,他們身處於黑魔導尋覓到的附近一個巖壁凹進去的小山洞裡。夕陽的餘輝恰好從洞口照進來,讓這個小小的洞穴充斥著暖暖的紅色陽光。
終於將一切整頓得差不多的遊戲鬆了口氣。
因為他強行召喚沉默劍士和魔法師受到了反噬,沉默劍士和魔法師將他們帶來這裡後不久就被迫強制返回了魔物界,三日之中無法再次召喚。
而黑魔導又告訴他,說自己和弟子寄宿在他靈魂之中,現在雖然勉強可以在他面前現身,但是終究不是主人召喚,保持現在的狀態已是極限,根本無法實體化,只是虛影。
正是因為如此,他費了好大勁走兩步喘口氣地才將另一個他背到了這裡,又忙前忙後地幫另一個他處理傷口……現在事情一弄完,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遊戲靠著石壁坐著,他閉著眼,殘餘的一點汗水從他頰邊滑落。
他的胸口還略有些急促地起伏著,只是漸漸隨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趨於平緩。
他臉上透出一絲倦意,閉目養神了半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黑魔導和黑魔導女孩也一直很安靜地漂浮在空中看著他和主人。
半晌之後,遊戲睜開眼。
他先看了昏睡中的另一個他一眼,確認其安好之後才抬起頭,將目光落到了靜默不語的黑魔導身上。
“黑魔導。”
黑魔導向遊戲看來,一言不發,似乎一直在等著遊戲喊他。
顯然黑魔導明白他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