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時所有的記憶,都將真正的一刀兩斷,再無銜接到一起的可能,關萍便是一陣悲從中來,撲倒在王勃的懷中,用已經哭啞了的聲音,“嘶嘶”的痛哭起來。
而王勃,聽著女孩撕心裂肺般的嚎啕的大哭聲,心頭也是無比的悽慘,然後便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絕情了?
但心頭的這絲疑縷也僅僅在心間繞了個圈,很快就被他排除腦外,對關萍所下定的決心,再次堅定起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現在行婦人之仁,以後萬一關萍被自己的“善良”所牽連,那才是真正的悲劇!
大概下午五點的時候,薛濤給王勃打了個電話,只說了兩個字,成了,讓他帶上關萍,到派出所來簽字。
王勃和關萍一起開車來到派出所,在派出所再次見到關永祥的時候,就見曾經囂張無比,喊打喊殺的關永祥耷拉著腦袋。畏畏縮縮,放佛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估計是被薛濤等人嚇得不輕。
不過這隻鬥敗的公雞在見到關萍身影時。全身的“雞毛”一下乍立,一雙通紅的三角眼猛睜,直直的瞪著關萍,彷彿一頭擇人而噬的怪獸。
“惡形惡狀的幹啥子?先搞清楚這裡是那裡哈!”薛濤朝關永祥猛地一聲吼,重新讓對方從怪獸變成了公雞,而後將王勃和關萍引到另一間屋,關上門。將手裡的一張a4白紙遞給王勃,這才道,“和對方談好了。八千塊錢的撫養費,從此和關萍一刀兩斷,雙方以後不再往來。”
王勃點了點頭,接過薛濤遞過來的《解除收養關係協議書》。大致掃了眼。然後便看向身邊一臉戚容的關萍,說:“姐,長痛不如短痛,簽字按手印吧。”
關萍拿著王勃遞給她的《解除收養關係協議書》,一行一行的看著,眼淚簌簌的朝下掉,濺落在了白紙黑字上。關萍忽然抬頭,看著王勃和薛濤。一臉哀求的道:“我想去見見他,可以嗎?”
女孩的樣子讓王勃的心情也變得沉重。想著關萍大概想對關永祥說些最後的話,便點了點頭,說:“我陪你一起去。”
三人出了房間,一起來到關永祥所在的一間專門調解民事糾紛的“調解室”。關萍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在關永祥如臨大敵的注視下,徑直來到關永祥的跟前,突然,毫無徵兆的一下子屈膝跪在水泥地上,“咚咚咚”的給關永祥磕了三個響頭。跪在地上的關萍並未起身,而是抬頭,淚流滿面的看著自己的養父,道:“爸,女兒不孝,讓您失望了,以後你和媽……多保重!”說完之後,又是彎腰埋頭,“咚咚咚”的以頭觸地。調解室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以至於這聲音一時間竟顯得十分的巨大,綿長,帶著迴響,不由讓人聯想起山上老廟的撞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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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經過民政局的登記備案,關萍正式跟關永祥和毛志紅脫離了收養關係,同時被王吉昌和曾凡玉領養回家。在當地派出所戶籍科入戶的時候,辦事員問關萍需不需要更改自己姓名啥的,王吉昌愣了一下,臉上隨即一喜,王勃則搶在王吉昌“大言不慚”之前連說不用,說就用“關萍”就可以了,但關萍卻意外的發言了,對著王勃,王吉昌和曾凡玉說:
“乾爸,乾媽,勃兒,我出身的時候,親生父母嫌我是女孩,把我和養父母的兒子掉了包。我在關家這十八年,也不招養父養母喜,大概在他們的眼中,我這個養女是不配姓‘關’吧。既然這樣,我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還給他們好了。”說到這裡,關萍忽然深吸一口氣,將目光看向王勃的母親曾凡玉,道,“乾媽,我想跟你姓,姓曾,你覺得可以嗎?”
關萍的話讓王勃一家全張大了嘴巴,曾凡玉完全沒回過神來,還是王勃最先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可以可以,完全可以!為啥不可以?!姓曾好,就姓曾吧。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姐,你以後就叫曾萍!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必將讓‘曾萍’這兩個字人盡皆知,名動華夏,讓它不辱沒你這個人!”
“嗯!”關萍點了點頭,這麼多天來,清減了很多的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關萍在心頭暗暗的說,能否讓其他人知道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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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以前的“關萍”就將正式告別過去無奈而又悲愴的人生,用“曾萍”書寫自己未來新的篇章!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讓我們祝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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