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了大雨的福,池決越過了看守弟子的視線。
禁地外有陣法籠罩,池決在十命的幫助下,穿過陣法,潛了進去。
陣法外和陣法內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禁地內幹適無比。
“真是一場及時雨。”池決嘆道,冷不防再度打了個噴嚏。
附近幽寂,這一聲極為響亮。
搖頭甩了甩,池決將被打溼的衣裳擰了擰,而後抬眼一望。
密林環繞,左右各自一條,兩條望不到盡頭的綿長小道在眼前呈現開來。
上前幾步,池決舉棋不定,不由得出聲問道:“哪一條才是正確的?”
“都是錯的。”十命沉聲道:“朝前走。”
朝前?
你在逗我?
視線向上抬,佇在池決前方正面不遠處的,是一棵參天古木。
難道那棵樹是障眼法?
池決懷揣這種想法,抬腳朝前。
離樹漸近,池決覺得自己在詮釋什麼叫做“守株待兔”。
他覺得他就是那隻即將撞上樹的兔子。
在離枝杈交錯的古木只有一寸時,池決閉上了眼。
眼睛是會迷惑人的。
抿唇前行,果然沒有撞上那棵古木。
睜開眼,池決好奇回頭,見到的卻不是屹立在遠處的古木,而是一條憑空出現的道路。
身旁兩側的樹木都在無聲挪動,紛紛為池決讓出了一條路。
天際雷鳴電閃,禁地內卻聽不到分毫。
在昏暗的環境下,閃電時不時劈過,照亮兀自在移動的樹木,折射出駭人的色彩,池決內心浮上一抹及其詭異的感覺。
氣氛逼仄,他覺得眼前這副畫面著實陰森。
“十命,我竟然有些……害怕。”無意識瑟縮了一下,屏息凝神,池決有些忐忑。
“別看。”禁地中十命的聲音也變得空靈了起來,不染一絲塵埃:“閉眼。”
深吸一口氣,池決闔眸。
將外面的一切隔離在黑暗之外,池決邁步。
想著有十命陪伴,池決鎮靜了下來。
兀自朝前走,池決捏緊手心,握成拳頭。
十命感到熟悉的氣息愈來愈近,開口道:“應該就在不遠處。”
聞言,池決下意識睜了眼,旋即發現自己處於一片荒石堆中。
天色藹藹,滿目蒼涼,除了一塊塊巨大的石頭之外,再無其他。
“怎麼看也不像是在這裡。”四下一望,池決說。
話雖如此說,池決腳下卻沒停,繼續前行。
外面的大雨仍舊未停,禁地之內空寂幽暗。
沒有任何聲響,壓抑到難受,池決忍不住想開口說話,驀然間眼前一道金光閃過,在這幽靜之處,格外嚇人。
定睛一看,那物金光閃耀,竟是朝池決猛撲了過來。
側身閃過,那團金色物體撲了個空,金光一漲,沖天而起,劃過半空,嘹亮的鳴聲旋即響起。
一隻金色的大鳥在空中盤旋,尾羽絢麗閃耀,鎏金之色肆意展現,顧盼生姿,蓬蓬生輝。
池決呆在了原地。
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這是……鳳凰?”無意識的話語緩緩淌出,池決愣神。
那隻金鳳並沒有進行第二次的攻擊,羽翼一伸,忽閃之間便已離去。
咦?
總覺得……被調/戲了?
目瞪口呆,池決拍了拍臉,這才清醒了過來。
驚訝已去,憂色漸起。
“它不會把見到我的事傳給宗內的長老吧?”池決面露擔憂。
“不會,方才我用了星辰圖。”十命波瀾不驚。
池決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池決說:“在它眼中,我是什麼?”
“自然是這荒石之一了。”
又是石頭!
池決齜牙,說:“就不能讓它認為我也是一隻鳳凰嗎?是同類,說不定還有話聊。”
十命淡然一笑,說:“這可是隻雌鳳凰,你想和它聊什麼?它利爪一探,你就再也不能從它的巢穴離開。”
池決:“……”
“你想被它強迫,生鳳凰蛋?”十命調笑道。
生鳳凰蛋什麼的……
池決在腦海內想象一番。
那畫面太美,真是教人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