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前的淮左秀士一脈,似乎就有這種武功。
“咫尺天涯?”
常梟龍還沒想完,心中驟然一緊,想也不想抽身躍起,直聽得腳下轟然巨響,已然塌陷一塊,劍光直逼咽喉而來,冷哼一聲手握成拳,不避不讓,往劍脊上猛擊過去。
招出一半,耳後涼風起,常梟龍大驚,騰身後躍,卻見是一個青衣文士,玉骨折扇反手如弧,常梟龍身側數十處穴道都在這招來勢之下,常梟龍不懼反被激起戰意,大喝一聲,拂袖帶過劍鋒,仰面一拳砸偏了那扇,這一交手,心下大定,就說中原武林怎麼可能有這許多與謝紫衣同樣的高手,這青衣文士內力明顯要差一線,武功也不甚精妙。
怎料本該失手落空的那青衣文士居然毫未變招,垂落的左手猛地五指成爪,如果不是常梟龍避得快,只怕就不是臉上多四條血痕少幾條肉的區別了。
這下精彩了,本來就一道刀疤的臉又橫過去四道不深不淺的傷口,看上去笑死人。
“陰風爪,你是酆都教的人?”
常梟龍怒然一拂傷口,顏色鮮紅,還好沒毒。
蹲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漠寒也瞠目結舌。
那個他沒記錯的話,狄焚雪是黃山宗掌令吧,黃山宗是正道鰲首耶!
常梟龍略顯狼狽的避讓開湛羅真人的又一劍,也許他單對一個,還能運用招法精妙化解什麼的,眼下一旦錯失先機,又是面對兩人,只能一退再退,尋機反擊。
他並沒有放鬆警惕,還有一個玩家不是嗎,所以又再次覺得有人從背後一掌偷襲時,就冷笑一聲,這點掌力,能抵個什麼事,咫尺天涯聽來可怕,只要不近身,在厲害也沒有發揮餘地,於是一旋身,恰好一拳逼得狄焚雪身形踉蹌一步,跌向背後偷襲來的那掌。
常梟龍趁機看清了來人。
一張普普通通的臉,目光冰冷深邃,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等等,這不是玩家。
常梟龍反應過來時已經慢了,他為躲避湛羅真人劍勢不得不伸手格架,就好像眼瞳裡還殘餘著那誤拍向狄焚雪的那掌,啥那間翻覆變換,輕描淡寫輕巧擦著狄焚雪的發角滑過,由掌變拳,擊中常梟龍左肋時中指突出,瞬時彈指在原處重擊第二次,就好像周圍一切都詭異的慢下來,讓人瞧得如此清晰,指掌翻覆再次連變十多次,撤手收招時,常梟龍左胸都已經塌陷下去,他一口血噴出,強撐一口氣猛地抓住了湛羅真人劍鋒,鮮血順著手掌滴落,湛羅真人連想都不想,棄劍就後退,就是這般,尤被反震的內力撞得連退數十步。
常梟龍瀕死一擊沒得手,後心卻劇痛。
狄焚雪在謝紫衣那招勢竭後撤時就已經迎上,左手生生插入了常梟龍後脊,往後一帶,血噴得他一臉都是,同時也因內力反震悶哼一聲橫跌出去摔在地上。
常梟龍卻盯謝紫衣,忽然仰天大笑:
“羅浮掌,你才是,哈哈,你才是——”
一語未畢,鮮血帶著黑色內臟碎片從口裡噴出,仰面倒地,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前後總共不過幾分鐘的激戰,漠寒還沒回過神來,湛羅真人拾起落於塵埃中的長劍,謝紫衣扶起狄焚雪,頭也不回飄身後退,漠寒趕緊將剛才偷的三匹馬拉出來,自己也翻身躍上,總算接應及時,梟龍堂眾人驚駭之下醒悟過來要追的時候,只看見四匹馬絕塵而去的影子。
***
“狄掌令,你無事吧?”
“咳咳,為什麼你們兩個要找他麻煩,一場打下來,受傷的那個卻是我?”狄焚雪趴在馬鞍上嗆了半天,捂著心口悲痛萬分,“一定是我動手前沒算卦的緣故。”
“……”
漠寒本來還想說,他師父跟梁先生聯手的默契好很正常,就算他們不天天一起切磋拆招,好歹也是雙生兄弟,狄掌令你這麼懂時機的絕配是為毛啊,這就是好友的定義麼?
還有,你用的是什麼武功?酆都教的陰風爪?我去,還九陰白骨爪呢,歹毒成這樣。
“你偷學了酆都教武功?”
想讓常梟龍誤解,還是栽贓嫁禍?
狄焚雪沒好氣的翻白眼:“胡扯,我好好的師傳武功怎麼變成我偷學?”
“耶?”漠寒不解。
這時謝紫衣忽然插了一句:
“黃山宗上代掌令的妹妹是酆都教前教主。”
“……”
似乎臘八節那天,謝紫衣是對芩墜玉說過“酆都教前代教主與黃山宗有淵源,與先師亦有交情”所以既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