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心,那麼多人需要你活下去,你偏生為了他糟踐自己的性命,你憑什麼這麼做?你不覺得自私麼?”
“放手放手!你放手!”
姜檀心尖聲喊叫,下一刻,她的耳後一股熟悉的力道,緊接著,人像被抽走所有的力道,腰身一軟,倒在了東方憲的懷裡。
低頭吸了一口手腕上的血漬,其上還有她咬過後的溫暖,東方憲決絕一眼,他既已下定決心斷了她心裡的情絲,即便她吵、她鬧,他也絕不放手!
將人打橫抱起,東方憲向上頭喊了一聲:“夷則,放繩下來!”
粗長的麻繩緩緩從井口放了下來,東方憲往自己腰間一纏,伸手拽了拽,抱著姜檀心,一點一點蹭著光滑的井壁往上爬。
只有一根繩子,兩邊腳下又不著力,等出了水井,東方憲饒是身手不錯,也沁出了一身熱汗。
到了井口,夷則見他艱難,伸手欲將姜檀心攬過去,不料卻被他冷聲打斷:“不用勞煩,戚無邪讓情花反噬傷得不輕,你不在跟前端茶送水,反而到廣金園來,不怕惹他懷疑麼?”
“……”
夷則漠然相對,他不應話,卻不代表他妥協,面色剛毅得攔在東方憲跟前,他薄唇緊抿,眸色暗沉。
東方憲向前逼進一步,卻見他一動不動,目色凜冽,大有一副不把人給我決不罷休的架勢,不由邪聲冷笑一聲,挑眉開口:
“我且問你,你有什麼立場將她要走?”
“我能……”夷則堅毅開口,可方兩個字便被東方憲猛得打斷,他言之鑿鑿,句句往他心窩子戳去。
“你不能,你是東廠暗衛,戚無邪隨時都能要你的命,你準備把她藏在哪裡?即便你能藏得住,可她若醒了呢?她要見戚無邪,你能攔得住她,狠得下這個心麼?我是她師兄,即便她心裡暫時沒有我,我也有身份帶走她,而夷則,你什麼也不是……”
他說得很慢,卻很明白,最折磨人的不是一刀斃命,而是用發繡的鋸子往心頭上拉,延綿鈍痛,才能要人性命!
夷則頹然鬆開了僵在空中的手,只在身側握緊了拳頭,腕上青筋突起,指節卻顯得蒼白無力。
馮釧為難得看了一眼夷則,只是拍了拍東方憲的肩:“也罷,你看著她吧,好好勸勸她,這丫頭從小性子就倔,如果這次毀了臉真能叫他放棄戚無邪,倒也算是好事,風平浪靜之後,師傅再尋個由頭問問她,你那點心思,師傅早看出來了”
東方憲涼薄一笑,搖了搖頭,眸色浸在自己的傷痛中:“師傅,不必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數,真要說,也得我親口說,只是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求這隻小狐狸別再折磨自己,好好活下去”
言罷,他抱著懷中之人,繞過了頹然而立的夷則,從馮釧肩頭擦過,從白蜀跟前走過,抱著她的手漸漸用勁,緊緊將人錮在了懷中。
一切風雨委屈都將過去,即便你的心一去不復返,我也願意陪你海角天涯,直至你累了,不再向往流浪,我臂腕中依舊是你的棲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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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晚總是十分漫長,這幾日,姜檀心醒了睡,睡了醒,她的手被軟布綁在了一起,東方憲不眠不休的在她床邊守著,絞著熱水帕子,時不時地替她擦拭額頭沁出的汗水。
她臉上的劃痕還時不時滲著血,皮肉翻卷,無法自愈,反而越來越猩紅,映襯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白蜀開出了個方子,也傳來了宮裡頭的訊息:戚無邪對外宣佈欽元太后東渡仙島時曾落水沾染了寒氣,一直未能去根,近來憂思先帝,照料聖上,體力難支,病來如山倒,竟早早的撒手仙去了。
追封了儷元武皇后,棺槨同拓跋烈暫放與帝君山下,只待皇陵竣工,一起長眠地下,生同寢死同穴,還是一段佳話。
離恨天毀了,姜檀心死了,戚無邪的恨意毀天滅地,他認準了是姜禪意做得,用這一種決絕的方式,報復他,比殺了他更生不如死!
為了躲避戚無邪的追蹤,禪意一直跟在白蜀的身邊,躲在了太醫院,在白蜀寫來的信中,禪意似乎也有了後遺症,她的傷口恢復的很慢,幾乎不能自己癒合,每日換下的紗布上都有血漬,一直都沒有凝結成血塊的跡象。
這和姜檀心也有些相像,但禪意並沒有全身奇癢難耐,群蟻噬心這些,她只是很虛弱,三餐餵食吃兩口吐一口,昏昏沉沉地很少有真正神智清楚的時候。
兩姐妹的身子都成了這樣,各有各的擔心,實在惱人,東方憲面色鐵青,他方擦去姜檀心額上的汗水,這麼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