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千枚金幣,根本不夠他十天的開銷。
一枚普通水靈石的價格是三百金幣,而一套上等的盔甲的價格,是兩百一十個金幣。
在亞述的東方,有一支五百人的傭兵團,這支隊伍的骨幹,是當年烏里的戰友和手下們組成的。
當烏里逃到了亞述的時候,這些戰友成了那名權貴遷怒的物件。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的他們,追循著烏里的足跡,也來到了亞述。
雖然伽羅並不認為這支隊伍對他有什麼作用,但還是收留了他們,代價是每年支付他八萬金幣。
他有時覺得,自己如同一隻準備過冬的松鼠,辛辛苦苦地積攢著度過寒冬的糧食,然後辛苦地為自己搭築一個又一個堅固的窩。
也許,春天到來的時候,那些心血就不再需要。但是,他還是在辛辛苦苦地準備著。錢可以以後再賺,但命只有一次,很久以前,他就明白這個道理。
有時他會在半夜被噩夢驚醒——他總是夢見現在的一切,都是虛無飄渺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幻覺,而他,還在那間冰冷的牢房裡面。
黑色的霧氣不再出現,鴰耶鳥帶著他們,來到了黑沼澤的邊緣。
“小火,再見了。”摸著鴰耶鳥的翅膀,朵拉沒有流眼淚,只是拍著它圓圓的腦袋。她看過一本書,裡面講人類是不喜歡哭泣的女孩子的,因此,朵拉沒有哭泣。
鴰耶鳥小火是她從小的玩伴,但是今天,他們也要分開了。
朵拉從小就是一個很乖的孩子,雖然她很想到外面玩,但是,她從來沒有央求過小火帶她出去。
因為,知道精靈戒律的她,不願意她的朋友為這個而受到責罰。
鴰耶鳥哀鳴著繞了他們兩人三圈後,離開了他們。
望著消失在天邊鴰耶鳥的影子,朵拉轉過了頭,兩滴晶瑩的淚水,灑落在塵土的裡面。
從此,她只是一名人類,而不再是一名快樂的小精靈了。雖然不經世事,但是朵拉絕對不愚笨,師父臨走的長談,讓她明白了很多的道理。
雖然很多的事情,她都不是太懂。
一雙溫柔的大手,放在了她小小的肩膀上,朵拉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張溫柔的面孔:“為什麼不哭?我喜歡的是朵拉,是朵拉的一切。”
朵拉抬起了頭,朦朧的月光,在她清麗秀美的小臉龐上,籠了一層輕紗,晶瑩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滾動,她海水般的眼波中,充滿了感激和信任。
再見了,老師,再見了,我的部落。
朵拉再也沒有哭泣,只是眷戀地看著身後的黑沼澤。
到了離開的時候,朵拉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眷戀著故鄉。
故鄉,故鄉,原來就是永遠也回不去的地方。
茂密的青草如同軟綿綿的地毯,伽羅和朵拉躺在上面。微風輕輕地拂過他的面龐,隱隱帶來泥土與小草的芬芳。
出了黑沼澤的伽羅,並沒有立刻進入人類的社會,而是讓花貓作為他的眼睛,去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和朵拉在這裡找了一個山洞,作為藏身之所。
花貓出去了很長的時間,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陪著伽羅等候的朵拉,已經睡在了伽羅的身邊。天氣有些熱,伽羅輕輕地煽動著手掌,為朵拉帶來一絲涼爽。
現在的朵拉,除了那雙寶石般美麗的大眼睛,一切都變了。她的形態、外觀和聲音,已經和一個人類普通女孩一樣,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傾國傾城的小精靈了。
如果說,以前的小精靈是一個無比絢麗的紅蘋果,那麼現在的小女孩,只是一個掛在枝頭的青澀果實。乾乾澀澀,一點也不起眼的女孩。
伽羅仔細地看著小精靈的面容,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帶給她的。
過了很久很久,花貓才狼狽地跑了回來。
聽到花貓帶回來的訊息,伽羅沉默了好久。一種不安和焦慮在他的臉上浮動,他的嘴角抽動了兩下。伽羅低下了頭,發現他的手上,還放著朵拉那白嫩的小手。
朵拉應該是和師父一起睡習慣了,因此每天晚上,都要跑到伽羅這裡和他做伴。也許是害怕孤單和醒來後只剩一個人,因此,朵拉總要著抓著伽羅的一隻手,才能睡著。
被驅逐出生長了十六年的故鄉的打擊,完全地呈現在睡夢中的小精靈身上。看著不停地說著夢話的小精靈,看著因為害怕而不停地流著眼淚的朵拉,伽羅默默地坐在那裡。
幾天以前,她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精靈,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