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聽磁帶響起一聲巨大的“叮”一聲,什麼東西正好撞到復讀機。
“你扔個什麼給我?”
“硨磲,劉秦身上摸到的,很值錢,你拿好它出了醫院賣點錢,就當是你要求的補償了。”
那個人跑步聲突然加快了。
滋滋。
滋滋。
“什麼?!”
磁帶到這裡,任誰都聽得出來,嚴央和路曉雲兩個人分開行動了。
“哥哥他……”路遐對路曉雲單獨行動畢竟還是有些擔心,剛想說什麼,卻聽見孫正在旁邊喃喃自語什麼。
“鏡子……”
因為這一個詞,路遐的思路繞了一個大彎,彷彿一下子被提醒了,拉著孫正問:“剛入穴的時候……你是不是說過什麼,對,你問過我,電梯的對面是不是裝有鏡子?”
“六樓的電梯對面裝有一個鏡子的,”孫正看著路遐,神情卻有些迷茫,“難道這是你哥哥在穴裡裝的鏡子?”
“對,所以只有你看見了……你看見了什麼?”就算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早已被拋在腦後的線索,路遐卻也覺得自己捕捉到了至關重要的資訊。
“我看見了……”孫正腦子裡模模糊糊浮現誰的影子,綠色的電梯門一格格地分開,正面明晃晃地掛著一面鏡子……哪個醫院會在電梯對面掛鏡子啊!自己這麼想著……可是鏡子裡面映出的人影,有誰?還有誰?
那個一晃而逝的面容,怎麼都記不清楚了。
或許就是磁帶裡出現過的某個人,或許就是“它”……
如果那個時候,自己出了電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呢?就不會遇見路遐,也不會被困在這裡,陷入永無天日的黑暗裡了吧。
路遐沒有從孫正口裡問到具體的情況,失望的嘆了口氣,又忽地坐起來:“哥哥把硨磲給了嚴央……”
孫正聞言拿出被汗浸溼的硨磲匙,
“這個本來是屬於劉秦的鑰匙,從路曉雲的手中傳給了嚴央,現在又是誰把它寄給了我?”路遐盯著那個硨磲若有所思。
路曉雲,還是嚴央?
兩個人中總有一個是活下來了?
又或者嚴央也將它轉交給了別人,輾轉到了路遐的手中,兩個人在這盤磁帶之後就永遠的消失了……被它帶走了……
而現在,它就在樓上。
不,或許它已經下來了,就在急診室附近,急診室裡的門開了,或許什麼正朝著對面的觀察室走來,黑暗裡像一團飄忽的黑霧,不知不覺地透過門縫已經侵襲到了他們身旁。
這一切就像一個無底洞,穴也好,它也好,磁帶也好。
磁帶留給他們的資訊越來越多,他們腦中的疑惑和迷惘卻未曾減少,問題反而更加不斷地湧現出來。
磁帶的電流的噪音沒有停止,一直低沉地有節奏地滋滋響著,整個磁帶裡只有嚴央一個人飛跑著下樓梯的聲音,因為太急,太快,他已經忘記了去關掉這個還在錄音的復讀機
醫院裡也似乎再也沒有別人的聲音了,病人,醫生,護士的聲音從這兩層樓完全消失了。
就連一直不緊不慢地跟隨著嚴央的那個腳步聲也消失了,消失得讓人有些不適應。
嚴央似乎到了一樓,一樓還有些許人聲,聲音對比著嚴央的喘氣聲和重重的腳步聲,就像是竊竊私語。也許是護士和院工們正在整理剛才混亂留下的殘局,渾然未覺樓上的任何變化。
“陸響在哪裡?”嚴央似乎隨便找了一個護士。
“陸、陸醫生?不知道……”護士回答得支支吾吾。
嚴央又小跑了一段,似乎找到了下一個人。
他就這麼來回跑著,找著,滋滋的聲音也持續響著,偶爾乍地跳動一下。
“陸響找不到,哥哥竟然也把錄音留給這個不靠譜的醫生……”路遐的心慌著急都表現了出來,他開始不耐煩地翻找著周圍所有能拿到手的資料,“它出來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孫正跟著他也翻開了地圖,試圖在地圖上尋找到蛛絲馬跡。
地圖只有主樓的地圖,他們一路從六樓逃到了一樓,幾乎走遍了所有安全的房間,現在“它”就在醫院某個地方遊蕩,加上黑暗裡幽幽飄著的無數的入穴的“冤魂”,他們出了觀察室,似乎就走到了絕路。
陸響……陸響……陸響是現任院長,嚴央和劉群芳的資料是他刪掉的嗎?
他知道些什麼?
不、也許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