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該安心無虞,明明就是她重生之初的謀算,如今不廢吹灰之力得到,她卻越加慌亂,像被熱火燙到一樣,微微掙扎著想逃離。
不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他如此盲目,難道是撞邪了或是戀妹情結作祟?
齊青玉百感交集。
“嘖嘖嘖,光天化日,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一道充滿嘲諷的聲音就像突然而至的狂風暴雨,把齊青玉原就凌亂的心緒攪得天翻地覆,奮力掙扎想要拉開她與李宇軒的距離。
按理說,有其它人在場,李宇軒該是放了她才對,誰料他不放,還將她輕輕一帶,直接安放到身後。
雄壯的身軀足以將她整個人遮擋住。
懷王臉上始終掛著詭笑,神色自若地看著這一幕。忽地勾唇嗤笑:“這是老鷹護小雞?”皺了皺眉又道:“不對,老鷹是捉小雞的。嘖,本王比喻錯了。”
李宇軒臉上霎時蒙上了一層陰霾,沉聲問:“不知懷王來此,有何貴幹?”
懷王緩步踏上三樓,在臨窗的位置站定,漫不經心地道:“本王缺一個出席為李將軍接風洗塵的新發冠,瑤臺和司珍房送來的都不甚合意。聞聽齊六姑娘大名已久,早上才讓她給送些去給本王,誰料六姑娘風花雪月。把本王的事給忘了?”
他緩緩斜睨。邪魅的眸子閃過一道威脅之色,繼而無所謂地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本王還是到別家瞅瞅好了。”
懷王不急不躁轉身離開。李宇軒看著他的步伐,是那樣的緩慢。眼角不禁一跳。
果然。懷王走到一個能瞥見齊青玉的位置。驟然停下,不陰不陽地道:“李將軍,本王與你惺惺相惜。還是不忍你碰壁。”
李宇軒從容自若地看著懷王,靜候下文。
“在你走後,本王的人聽見和熹長公主在與太后商討你的正室人選。皇上還打算封你為王。”懷王光華流轉的黑眸似笑非笑,“嘖,齊六姑娘,你想當將軍夫人?你大概不知道什麼叫痴心妄想。本王大慈大悲指點一二?”
哈哈……一連串嘲諷的笑自他唇畔逸出,充滿惡意。
“微臣家事,不勞懷王操心。”李宇軒還是那句,懶得多說。
然而他身後如履薄冰的齊青玉,明顯感動他魁梧的身軀繃緊了。
“家事?”懷王有些驚嚇,恥笑他的幼稚,“堂堂護國將軍的婚事怎麼可能是家事?全天下誰不巴望著能與李家結秦晉之好。”
李宇軒給了齊青玉一個安慰的眼神,如鷹般銳利的眼眸轉向懷王,嚴肅地說:“沒錯,就是家事。誰巴望與本將軍何干。”凜然的姿態就像立於將臺,下達如山軍令時的沉肅,宣告他的絕不妥協。
刀口舔血八年,肅清隴西外族,平定西北大漠。上宣大楚炳炳之威,下慰黎民哀哀之野,如此功勳尚不能讓他娶喜愛的女子為妻,那他何須為誰拋頭顱灑熱血?
隨著他心神的起伏,強橫的殺氣絲絲外洩,四周的空氣就突然像停止流動般,侷促窒悶。
懷王俊朗的臉容始終掛著揶揄的笑容,喜怒難辯,“如若將軍認為能跳脫塵世外,算本王多管閒事。”
懷王緩緩地開啟畫著廬山風光的摺扇,輕輕扇著,臨走前回眸,炯炯目光剛好落在齊青玉妍麗的側臉,紅唇彎出一抹眩目的笑意:“齊六姑娘,虎魄累絲龍紋紫金冠,後日巳時,準時送到本王府上。”
語畢,禮貌而風流地向齊青玉頷首,方才浮華離去。
“不必理他。”李宇軒轉身對齊青玉說,隱怒的神態恢復如常。
桃夭齋大門前,婢僕們已經將地方收拾乾淨。
張秀才仰面尋找桃夭齋的招牌,只覺脖子都酸了,還找不到,不免垂頭喪氣。
嘆了口氣,抹額上的汗時忽然發現地上有一塊倒放的牌匾,雖然上頭的金漆已經剝落不少,但還是能看出“桃夭齋”三個大字。
張秀才精神一震,加快腳步走進鋪內,迎頭就看到繃著臉的陳山水,忙笑道:“掌櫃,鄙人姓張,這裡有齊六姑娘的聘書,不知道六姑娘在否?”
陳山水打量了張秀才一會,看他文質彬彬,才接過他手上那張有些皺巴的紙,開啟來仔細一看,果然是齊青玉的平常用的筆跡。
“張秀才你好,我是這裡的掌櫃陳山水。六姑娘現在不得閒,你先到後堂去坐一會。”
張秀才往內堂走時,恰好碰見從樓上下來的懷王。頓覺四周倏忽間變得涼颼颼,他不由得搔了搔雙臂,又連忙躲開垂首而立。
懷王走過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