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夫人的情,也不急著報,誰叫她吃了自己五萬兩!
“李子,我們去作坊吧。”齊青玉雖然很睏倦,但總不能讓一眾師傅久等。
桃夭齋作坊位於朝榮街,豫章郡經營金貴物什的商賈,都把貨倉和作坊辦在朝榮街,每年專門向提督府上貢“護巡稅”,能得到提督府大力保護之餘。也是犒勞了日夜巡邏計程車兵。
是一種皆大歡喜的辦法。起初是民間自發的,後來朝廷明文允許,建議各府郡按經營物品的貴賤收稅,但嚴禁地方提督府盤剝商賈。
在這種日夜巡邏的佈防下。雖然偶有發生小偷小摸。但明目張膽的強搶豪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豫章郡的官商風氣也是出了名的好。
臨下馬車時,李子把陳芝弄醒,一行四人來到齊家作坊前。
全是生面孔。四名護院不由得十分警惕,其中一名上前試探性地拱手問:“幾位請止步,這裡是齊家作坊,若要買首飾請到雙喜街桃夭齋。”
這四名護院都是從鏢局裡退下來的老傢伙。
齊青玉當然不會為難他們,示意陳芝上前回話。
陳芝慌忙吸了口氣,揖禮道:“麻煩你通傳一聲,說是齊六姑娘來了。”
“六姑娘!老爺這會兒就在。請稍候,小的這就進去通報。”
四個護院雖然不認識齊青玉,但齊六姑娘的名號早已名動豫章,他們當然曉得。即便如此,作坊重地依然不敢鬆懈,謹慎地入內稟報。
不過須臾,只見齊昌業大步流星走了出來,驚喜地道:“六丫頭來了。”
其實齊昌業一點都不會哄人,還喜歡整日板著臉,齊青玉是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貼心的話來,有這樣高興的表情就很知足了,“父親。”她甜甜地喚。
李子三人老實地朝齊昌業行了個僕從禮。
齊昌業客氣地回禮後,引著他們一道進了作坊。
當齊青玉看到專管制胎的梁師傅左腿用木板夾子固定著,皺著眉頭,忍耐的痛苦坐在凳子上時,她的心登時起疑,早不跌遲不跌,恰好做大事時跌了?
肯定是有人搗鬼!
別人敢變著法子欺負她,只是因為她還不夠強大。
有了鄒氏無底線的惡毒後,齊青玉的心實在是強大了許多,並沒有立刻生出惱意來,只暗裡記下這一筆,回頭再讓相南查一查。
總之制簪的事,絕對不能出錯。
大家互相見禮後,立刻討論制簪事宜。
單憑一張圖樣要製作出一模一樣的簪飾,首先在比例上的掌控就十分難,所以齊青玉將每一個組成部件分解出來,以實際大小單獨畫在宣紙上。
這樣一來,師傅制胎倒模就方便多了。等底託完成後,繁複的累絲中託就由她自己單獨完成,做完後再到粘焊到底託上即可。
齊青玉分析好每一個底託製作的要點後,又道:“鑲珍珠的各式花托銀片只宜先準備,具體大小等半成品出來後再製作。”
八位老師傅雖不說翹楚,但都是老行家了,聽了齊青玉的講解後都明白該如何做,才能達到完美無瑕。
末了,齊青玉還向齊昌業進言,每日用轎子接送梁師傅。
齊昌業欣然允諾。
眾師傅自然免不了誇讚齊青玉體恤下人,是齊家之福。她謙虛地說這是祖母教的。
送齊青玉到門口時,齊昌業又囑咐:“你且好好休息,這裡的事情我會看緊了。再者,我已經挑了一批比較手巧的年輕人跟在老師傅身邊,希望將來能培養出一些人才來接他們的班。”
“全憑父親主意。”齊青玉明白齊家作坊現時並沒幾個能挑大樑的年輕飾匠,因為她還沒野心擴張生意,便也不著急挖掘人才了。
最好的人才並不一定是從小在作坊長大的。
齊昌業頷首,親自抱齊青玉上馬車。
齊青玉別了齊昌業,回到齊家。
首先就是要向老太太稟明鄒氏的事,她當然不會意氣用事,一吐為快,回程時已經想好說辭。
“母親,孩兒不孝,她已經伏罪……兩個孩子是無辜的,求母親網開一面,還讓孩子好好養著吧。”齊昌豫先一步回家,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從內室透了出來。
齊青玉進錦華院時,除了李子和陳芝外,摒除了其它下人。
聽到這醜聞的,也就沒外人。
“兒啊,雖然不能說有其母必有其子,可是年少的孩子哪裡容得下殺母之痛?”老太太沉重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