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看水面上好像漂著什麼東西,鉤上來一看才知道是他家娃娃……”
“孩子,這還算是意外,不是渴死的。我們這裡是完全要靠老天下雨才有水吃用,在早些年大旱時,有些老人就是被渴死了。你就再難受沒水你沒辦法啊,家家都是一樣啊。不像現在好多人家都修水窖了,都還能存些水,像那樣的事情就少了。可我們是受過沒有水的罪啊,我們珍惜水是因為那一點一滴都是老天爺賞給我們的。我到城裡兒子那裡去,每當我看到你們城裡人洗個東西把水開那麼大,嘩嘩流著,我就心疼。有一次在兒子那裡,我看有個女人在水龍頭前洗擦地的拖把,洗完後她關都不關就要拿著拖把走,我說了一句她反過還白了我一眼才去隨便擰了一下。她走了水還稀溜溜淌著,我去給關好了。現在一些人啊,就是不知道個好歹。”
“我一直想著,不管是天上的雨水,還是地下的井水,那都是寶貴的呀,你用多少它就會少多少,不能那樣浪費啊。人啊,要知道惜物,這世間的東西它不是你想怎麼浪費就能怎麼浪費,它都會有個用盡的時候。你奶奶最知道疼惜水了,年輕時就非常惜水,從地裡幹活回來都是滿臉土滿身灰的,她就撣撣身上,拿個乾毛巾擦擦臉,能省就省。我們這裡不像南方到處都有水。可是現在還有許多人家沒有錢,修不起大點兒、好點兒的水窖,一到旱天吃水還是很難很難。我們這裡窮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缺水。”
與賀爺爺幾天的接觸下來,我深深體會到這裡的農民對水的認識,對水的珍惜以及水對他們是多麼珍貴了。當我們在用環保理念談節約水資源時,祖輩生活在這樣缺水少雨地區的農民就是我們活生生的教材。
一位老人,一位並不打扮(化妝)自己的老奶奶為了節約一點點洗臉水只用極其微小的露水來洗臉,這讓我觸動很大,也讓我心疼和難過。
自那天起,我在通渭縣的幾十天裡,把刷牙減少到每天一次,把洗臉也減少到每天一次。
洗澡,對於這裡上了年紀的農民,可能一輩子從來想都沒有想過。這不是這裡的人不講衛生,而是他們講不起這個衛生。
吃掉貓啃剩下的麵包(1)
10月24日
孩子吃掉貓啃剩下的麵包
美麗的玉龍雪山時時被雲霞包裹,就是偶爾露出真顏,也只是在極少的瞬間,很多時候她總是保持那份神秘的美麗。正是因為如此美麗的誘惑,才使得遊人紛至沓來,他們攀登雪山之巔,興奮之時站在雪山之上高喊——麗江,玉龍雪山,我愛你!
就在雪山腳下,隱約還能聽到“我愛你”的喊聲之處,卻有這麼一群人無論如何對雪山喊不出“我愛你”三個字。這不是因為他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不是他們的嗓音不洪亮,而是他們怎麼也愛不起來。
清晨,我就離開麗江市騎車沿著艱難的山路向寧蒗縣農村進發。下了陡峭的十八盤不遠處就是麗江古城區最後一個自然村樹底村,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我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樹底村就在金沙江邊,這裡有幾家村民開設的商店和餐館,我就近找了一家餐館吃了一碗麵條,又繼續趕路了。當跨過金沙江之後,柏油路變成了灘石路,下坡路變成了上了一坡又一坡的上坡路,我只好推著車向前行走,沿途不見一個村寨。
從麗江去瀘沽湖的旅遊車上的人們,猛然間看到在這樣崎嶇的幽谷中有一個騎腳踏車的人,就好像發現了稀有動物似的,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驚訝,總是有人探頭張望。
月亮在靜悄悄中爬上山頭,月光已灑滿了山間,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我依然沒有看到一個村寨。只是在偶爾間,隱約聽見大山中傳來幾聲狗叫。可我知道,那是遙不可及的地方。我只有咬牙堅持向前走,心中的期盼在轉過一個彎道又一個彎道後變成了失望。就在我幾乎陷入無望時,路的彎道後一道手電光忽閃忽閃的。我渾身一震,馬上又有了一股力量,腳步也不覺得那麼沉重了。路邊有一排小屋,門口有一位婦女,但我看不清她的年齡大小,我上前一步張口就叫人家“大姐”,她也很爽朗地答應了一聲“哎”。我問這裡附近有沒有旅社之類的,她很乾脆地告訴我,這一路上都沒有。我一下子懵了,這可怎麼辦?我趕緊問她:“大姐,您家有住的地方嗎?”她比剛才更乾脆地回答我:“我家有地方住。”我懸著的一顆心頓時落下了,心想今夜有救了,只不過把住店的錢給他們就是了。
我問了她腳踏車放在什麼地方,她對我說:“就放在外邊,在我們這裡沒有人會偷的。”她讓我把行李包搬進屋內,之後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