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羨明顯感覺到,聶明玦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金光瑤在他面前總是膽子格外小,不敢辯解,因為聶明玦也不吃他的花言巧語。他只得藉口接待來客,忙不迭逃到另一邊去了。聶明玦搖了搖頭,轉過身。這一轉身,魏無羨登時眼前一亮,只覺如霜雪天降月華滿堂。
藍曦臣和藍忘機並肩走了上來,向聶明玦示禮。聶明玦還禮,再抬頭時,魏無羨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藍忘機的臉上,無論如何也挪不開了。
這時候的藍忘機,輪廓還有些青澀之氣,神色很是認真,但仍是在臉上寫滿了“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說話”。
不管有沒有人聽得到,魏無羨仍是自顧自開心地嚷道:“藍湛我想死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藍忘機與藍曦臣站在一起,一溫雅,一冷清;一持簫,一佩琴。卻是一般的容貌昳麗,風采翩然。果真是一種顏色,兩段風姿。難怪引得旁人屢屢矚目,驚歎不止。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聶宗主,藍宗主。”
魏無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心中一跳。聶明玦又轉身望去,江澄一身紫衣,扶劍而來。
而江澄身邊站著的,正是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一身黑衣,沒有佩劍,負手而立,與江澄並排站著,向這邊點頭致意,一副很是高深莫測睥睨眾生的模樣。魏無羨見年輕時的自己的這種架勢,一陣牙根發酸,覺得真是裝模作樣,恨不得衝上去打自己一頓才好。
藍忘機也看到了站在江澄身邊的魏無羨,眉尖抽了抽,淺色的眼眸不久便轉了回來,平視前方,仍是一副很端莊的模樣。
江澄和聶明玦板著臉相視點頭,都沒什麼多餘話要講,草草招呼過後,便各自分開。魏無羨看到那個黑衣的自己,左睨右瞥,瞥到了這邊的藍忘機,似乎正要開口,江澄已走了過去,站到他身邊。兩人低頭,滿面嚴肅地各說了一句話,魏無羨哈哈笑出聲來,與江澄並肩,向另一邊走去。四周行人也自動為他們讓出一大片空地。
魏無羨仔細想了想,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原本他是想不起來,但是從聶明玦的視線中,他看到了他們的口型,這才想了起來。當時,他說的是:“江澄,赤鋒尊比你高好多,哈哈。”
江澄說的則是:“滾。你想死。”
聶明玦的目光轉了回來,道:“魏嬰為何不佩劍?”
出席名門世家舉辦的花宴,卻不佩劍出行,這是一件較為失禮的事。
藍忘機淡聲道:“估計是忘了。”
聶明玦挑眉道:“這也能忘?”
藍忘機道:“不稀奇。”
魏無羨心道:“好啊,背後說我壞話。被我抓住了”
藍曦臣笑道:“似乎是有一次被人譏為邪魔外道,惹怒了這位魏公子,後來他便放言,即便不再用劍,單憑這邪魔外道,也能一騎絕塵,教你們望塵莫及,所以後來都不怎麼佩劍了。真是年輕啊。”
聽著自己當年的狂言妄語從別人口裡說出來,那滋味真是難以形容,魏無羨只覺得有些丟臉,又無可奈何。只聽藍忘機在一旁輕輕地道:“輕狂。”
他說的很輕,彷彿是隻說給自己一個人聽的。
藍曦臣看了看他,道:“咦。你怎麼還在這裡?”
藍忘機微微不解,正色道:“兄長在這裡,我自然也在這裡。”
藍曦臣道:“你怎麼還不過去同他講話?他們要走遠了。”
魏無羨很是奇怪:“澤蕪君說這個幹什麼?難道這個時候藍湛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還沒看清藍忘機是如何反應的,突然,須彌座的另外一端傳來一陣怒斥喧譁之聲。
魏無羨聽到自己的怒喝從那邊傳來:“金子軒你有病嗎?當初是誰不滿意這不滿意那,諸多怨言,現在又要來糾纏我師姐,你要臉嗎?”
聽到這一句,魏無羨想起來了。原來是這一次
那頭,金子軒也怒道:“我在問是江宗主,又沒問你我問的人也是江姑娘,跟你有什麼關係”
魏無羨道:“說得好我師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打聽個什麼?你別忘了你自己當初說過什麼話,都吃下去了?”
金子軒道:“江宗主這是我家的花宴,這是你們家的人,你還管不管了”
藍曦臣還搞不清楚狀況,道:“咦?怎麼又吵起來了?”
藍忘機的目光投向那邊,腳步卻黏在地上,過了一陣,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邁開步子,正要走過去,江澄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