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隱約約把握到她的不妥,將所有問題都拋到一邊後,柔聲問道:“你還好嗎?”
“不好,我看了那份檔案!”她的聲音越來越冰冷了。
“什麼?!”我驚詫地轉過了頭,緊盯著她的臉。
“飛蛾為什麼要撲火,只有飛蛾才能明白!我知道,不只是我,伊甸園裡所有人都偷偷看過了。我們是飛蛾,那份檔案就是火,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我最終忍不住將檔案拿起。”她對著紅日,悽美地微笑道:“前天晚上,你昏迷在鏡子前的時候,我在你身旁靜靜地將檔案閱讀了!”
忽然,我注意到密密麻麻的腐肉正緩慢地爬上了她的脖子,以猛烈的節奏瘋狂地蠕動著,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一股寒意從我背脊直直衝上腦門。我盡力地收攝心神,令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會太過怪異。
“我們在銀座之所以會功敗垂成,完全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看過了那份檔案,所有一切都在JACK的掌握之中!其實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她的聲音漸漸變得激動起來。
腐肉已爬上了她的臉,我感到陣陣揪心的痛,愧疚變作了毒蛇,正一口一口地噬著我的心靈。
“我美嗎?”她忽然轉過頭,柔聲問道。
我看到極其噁心的腐爛已經爬滿了她整張臉,在她本是美麗無瑕的臉上瘋狂地蠕動著。一股熱血湧上腦海,我用盡所有力氣大聲回答:“美!美得不可方物!比任何人都要美麗!”
“你說謊!!”她淒厲地喊著:“我不再美麗了!”
她將臉埋進雙腿之間,啜泣了起來。
熱血湧遍了我的全身,我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後,單膝跪下,用力地抱緊她,動情地喊:“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都是最美麗的!”
她猛的側過身,抬起頭盯著我,淚水從她眼角溢位,從那堆蠕動的腐肉中流下,她聲嘶力竭地說:“既然我美,那你敢吻我嗎?”
我知道她的精神正處於崩潰的邊緣,所做的一切都是潛意識深處的行為,根本無法從理性的角度去理解。然而,我又何嘗不是,我根本不作任何思考,就忘情地封上了她的唇,周圍蠕動的腐肉根本抵擋不住這陣刻骨銘心的衝動,時間在這一瞬間彷佛變成了永恆。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我發覺懷中的她已昏迷了過去,雙唇才悄悄地分開。看到她臉上還掛著幸福的神情,我緩緩地站了起來,攔腰將她抱起,將她送回了房間。
我以穩健的步伐走下樓,我要再一次面對JACK。看著伊甸園裡一間間密封的房間,我自內心發出了怒吼:“JACK,放過他們吧!所有的責任,我願一肩承擔!”
清晨的陽光從未如此的死氣沉沉,我連工作服也沒換,就直接走進了Z院。
早上七點對於很多人來說,依然是睡眠的時間,尤其是在精神病的世界裡。精神病人可以在他們的夢中尋找到幻想與現實的結合點,尋找到他們夢寐以求的幸福。這一刻,深藍的Z院看起來有點冷清和孤寂。
守衛三棟的警衛端詳了我好一會,想必是我滿眼的血絲和稱不上整潔的服裝,引起了他的疑心,但他最後還是領著我往上走。
“劉醫生,早診的時間還沒到,如果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可負擔不起啊!”警衛小心翼翼地提醒我。
“一切責任由我承擔!”我說出了他最想聽到的話。
頂樓,JACK一個人居住的地方。
頂樓的走廊上,迴響著我們沉重的步伐聲。我察覺到走在前面的警衛的手開始微微顫抖,這令我的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來,JACK那對如夜星般的眼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長長地做了一個深呼吸,這次,我絕不會在氣勢上再輸給他!
來到他的那個房間前,我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JACK正安詳地橫臥在床上,彷佛正在香甜的夢中。
“把門開啟!”我低聲說。
“劉醫生,這是違規的!”警衛堅定地搖頭。
“把門開啟!”我轉過頭盯著他,提高音量重複著。
“對不起,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警衛被我氣勢所懾,倒退了一步,但依然搖頭擺手拒絕。
我向他踏近一步,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了電棍,而我的拳頭已向他下顎擊去,但我的手尚未碰到他的下顎,他龐大的身軀已凌空飛起,重重地跌落到遠處,一聲不吭就暈了過去。
我驚詫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拳頭,但不多作細想地從那警衛身上搜出一大串鑰匙,找到JACK房間那把,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