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一等管事丫鬟只有五名,吉祥如意招財進寶加之金鳳的貼身丫頭杜鵑,只是如意身子骨不好,沒隨紅娘前來,留在了嶽州;二等管事丫頭十餘人,協助小福晉管理府內外房小婢,當然,她們陳情奏事,都有吉祥傳話,大多數時候,吉祥更像是外房丫鬟總管。
精美菜餚一道道送上,天色漸暗,餐廳內燃起八角宮燈,明亮如晝。
王府雖通了電,內城外城處處都是造型古樸的燈柱,各處房間,都有手工打磨的精巧吊燈,但很多時候葉昭還是喜歡紅蠟紗燈的柔和光線。現今南國引入西洋技術,提煉石蠟和造蠟技術純熟,更早用了三根棉線,蠟燭再不似過去那般黑煙騰騰不止,還要時常剪掉炭化的棉線。現今燭光之下,倒也是一種享受。
葉昭舉起酒杯,說道:“來,咱們乾一杯。”
話音未落呢,一名帶刀女侍衛出現在餐廳門口,正是十七,她與另一名帶刀侍衛明珠乃是平安門正副門尉,兩人輪流在平安門執勤,遇到議政處急折,可直接來奏報王爺。
“主子,李鴻章李大人求見。”十七一笑就露出倆虎牙,狠辣無比的她,真正是披著羊皮的狼,嬌憨模樣不知道騙了多少人。
葉昭嘆口氣,放下酒杯,說道:“你們吃,不用等我了,我在外面和李鴻章用些點心。”其實他也未必會用點心,只是不想她們等自己而已。
心說出去走走也好,這東西宮碰面,看來話還挺多。
可不是,蓉兒可是記得紅娘溫暖的懷抱,一直在偷偷和紅娘說話。
出餐廳,葉昭上了綠呢轎子,一路直奔平安門,旁側一隊英姿勃勃的藍甲女侍衛跟隨,卻是令葉昭微覺慚愧,大男人,使喚這許多巾幗,總感覺異樣。
議政殿東配殿實則很有些休息室會面室的意味,吊燈璀璨,李鴻章見葉昭進殿,急忙走上兩步磕頭。
葉昭坐上寶座,說道:“荷蘭人又出妖蛾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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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躬身道:“那倒不是,王爺,有日本使臣剛剛抵金陵,他帶來了日本國皇帝寫給您的親筆信。那日本人使節喚作二條慶新,乃是五攝家之子弟。”
葉昭接過李鴻章呈上的信箋,竟然是漢書,孝明天皇在書信里語氣極為親切,大體意思是期盼攝政王早日訪日。
葉昭就笑:“好端端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李鴻章笑道:“想來我國南洋大捷,數次擊敗荷蘭海路兩軍,日本人就慌了神。”
葉昭微微點頭,確實,日本人學習西方,實則就是從荷蘭開始,所以其西學又稱為“蘭學”,其海軍更是請的荷蘭教習,誰知道老師被打得滿地找牙,對日本人的震動可想而知。
看來,日本國內,開始冷靜下來觀察南中國的有識之士會越來越多了,畢竟靠著一腔激憤是不可能把中國人趕走的,想擊敗對手,就要真正瞭解他。
李鴻章又道:“臣下還聽說,幕府跟俄國人簽訂協議,將庫頁島大半劃給了俄國人,這日本天皇啊,保不準又想利用我國制衡俄國,制衡幕府。”
葉昭就哼了一聲:“庫頁島,他們兩家可都想得挺美。”
實際上,遠東最北區域這兩年地圖才漸漸明朗,而對庫頁島提出領土要求的有中、俄、日三家,俄國人的要求純屬無稽之談,就在幾十年前,他們還不知道庫頁島的存在呢,至於日本人,確實曾有北部居民移居庫頁島,但庫頁島的土著部落,卻一直向黑龍江下游的清國鄉城都司進貢貂皮。
說起來,庫頁島確實有那麼點無主之地的意思,但若說誰最有資格對其提出領土要求,那自然是中國人。
李鴻章躬身道:“臣下愚見,實則荷蘭遠隔重洋,這羅剎人才是我中國之心腹大患。其族群貪婪殘暴,侵略成性,實難與我朝在亞東共榮。”
葉昭微微一笑,說道:“你有這等見識,也算不錯啦。”
李鴻章卻是又躬身道:“殿下,臣還有個愚鈍計較,說出來,殿下姑妄聽之。”
葉昭道:“你說。”
李鴻章道:“臣等一直在合計日本國之事,現今日人排我中華之心愈來愈烈,羅剎人趁機興風作浪,如何平息日人排華之心?臣等曾經計議過,有這麼個點子,看似荒誕,卻或許能收到奇效。”
葉昭等了半晌,卻不見李鴻章接著說,奇道:“到底是什麼點子?”
“請王爺恕罪。”李鴻章突然撩袍子跪倒。
葉昭微微蹙眉,道:“但說無妨。”雖然這幾位議政大臣斷然不會想出比自己還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