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爺要的酒水點心,可比五個銀洋一桌的“一品花酒”貴多了,繡琴又哪裡不又疼又愛,立時就把葉昭給冷落了。
可官文不敢怠慢大將軍王啊,叫了老鴇,吩咐給王先生選一名清倌人陪酒。
就在官文和繡琴膩膩歪歪的時候,老鴇領了個清秀小女孩兒進來,看起來比蓉兒大一些,瘦瘦小小的,穿著嫩綠裙子,加之臉上彷彿猶有淚痕,倒是挺討人疼。
老鴇賠笑問葉昭:“王先生,您看,滿意嗎?”要說清倌人,春來畫舫不少,可老鴇自己心裡清楚,所謂清倌人有幾個清的?就說蘇州來的那幾位,十九早被人開了苞,換個地兒,又成了清倌人。
而老鴇唯一有把握的就是昨天剛剛進春來畫舫的這小丫頭,叫做明霞,念過幾天書,名字還是自己起的呢,老鴇一聽這名字還挺好聽的,是以這小丫頭的花牌名也就叫明霞了。
老鴇見多識廣,這兩位客人,看起來不起眼,可都帶著貴氣呢,說不定就大有來頭,就說隔壁屋那幾位青袍漢子,十九就是這兩位跟班,剛才還聽姑娘說,那幾個漢子有病,神經不正常,點了這麼貴的酒菜,可話都不許大聲說,為什麼?老鴇琢磨著,估計是聽著這屋動靜呢,怕出事兒。
這麼兩位爺,老鴇可不敢糊弄,是以將最最有把握的清倌人明霞給帶來了。
葉昭本就不是來喝花酒的,自無異議,對老鴇點點頭,笑道:“挺好。”
老鴇立時媚笑,胖臉上厚厚的脂粉撲撲的落,令人一陣惡寒。
“快,陪好王先生。”老鴇就將明霞按在了葉昭身旁,又諂笑對葉昭道:“先生若覺得順暢,可留下過夜,價錢咱再談。”
明霞清秀的小臉蛋煞白一片,眼裡又有淚水,可不敢哭。
葉昭見狀心裡嘆口氣,知道,這小姑娘定然身不由己。
雖然廣州嚴令逼良為娼,可現時娼妓不似後世,後世風塵大多自願,那逼良為娼的都是非法囚禁。可現在的女子成為娼妓,就算不是自願,也絕不是堂子妓院所逼,而是為了生計,不得已進了堂子。而大多,會拿堂子給的一筆錢,簽訂死契,這筆錢或是救命錢,或是給家裡用,你說堂子逼良為娼吧,還真談不上。
現在堂子不籤賣身契了,多和這些女子籤十年二十年契約,實則不過是變相的賣身契,想離開堂子,就要付一大筆贖金。
葉昭知道,要根絕這種現象不是自己嚴令能辦到的,你一定要裁定這種契約違法,那隻會造成堂子妓院以更隱蔽的形式同這些女子交易,而為了拿到救命錢,這些女人是甚麼都肯做的,到時候她們的權益反而更不容易得到保障。想根絕這種現象,只有令城鄉民眾生活越來越好,甚麼時候連鄉下都解決了溫飽問題,這種良家女子不得不進堂子的現象也就會慢慢消失。
看著這個叫明霞的小女孩兒,可不知道她家裡為什麼急等著用錢,竟然不得不把女兒送如火坑。
葉昭心裡一憐,拿起桌上一塊雪白的西洋糕遞過去,笑道:“給!”
明霞卻嚇得一哆嗦,小綿羊一般向後縮。
繡琴嬌笑道:“傻丫頭,大官人疼你呢,快接著。”別看繡琴嫌貧愛富,可這是窯姐兒必然養成的性格,可她心地不錯,怕明霞得罪了兩位豪客,回頭吃老鴇的苦頭。
明霞卻是小臉蒼白,只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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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笑道:“算了。”將糕點放了回來。
繡琴嫣然一笑:“王先生脾氣可真好。”
葉昭笑笑沒吱聲。
官文終於放開了繡琴,道:“彈一曲給老爺助興!所謂綺琴繡遐能分外;報不如儀獨不慚。繡琴姑娘定是秀外慧中了!”
葉昭訝然,不想這不學無術的滿洲竟然也會吟詩?但想來都是風花雪月,這就叫術業有專攻。
繡琴嫵媚一笑:“老爺可抬舉繡琴了!”輕盈盈起身,坐到了對面鳳尾琴後,輕輕除錯。
葉昭飲了口茶,對官文道:“聽聞湖南有捻匪出沒,老弟可有對策?”
官文一怔,心說湖南什麼時候鬧捻匪了?但他心思靈敏,立時眼睛一亮,但猶豫著,沒說話。
葉昭微微一笑:“等鬧得兇時再說吧。“
官文隨即鬆口氣,忙道:“是,是,到時還要請王爺指點。”
王爺身後坐著那小女孩兒,一來看著傻呆呆的,再一個這王爺,就算她聽到,怕也以為是王老爺呢,是以官文對她全不在意。
葉昭則回頭看了她一眼,說:“想吃什麼就吃。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