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則是四個八個十六個,跟著便是一百二十八人的方陣。
“為蘇大將軍報仇!”
“為蘇大將軍報仇!”
蘇毓一聲中氣十足地怒吼聲後,前頭地兩人立刻高聲重複了一遍,緊跟著又是四人重複,八人重複……到一百二十八人同時發出了那叫嚷時,薛仁貴那兩千人也跟著齊齊發出了吶喊。站在其中的李賢甚至感到自己的耳膜也在振動不止,出現了暫時性失聰。
此時此刻,他甚至能看到城頭上向下張望地新羅軍,雖然沒有望遠鏡看不到那些人的表情,但想必他們的臉色不會太好看。
“為雍王殿下雪恨!”
這突如其來
話響起時,李賢登時愣了,可那些親兵受到的指令就重複上頭的話,因此立刻又一級級重複嚷嚷道:“為雍王殿下雪恨!”
而在最後那響徹雲霄的吶喊聲中,蘇毓卻向李賢投來了一個狡黠的眼神,那含義彷彿是在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夠單單用爺爺一個人的藉口?於是,儘管李賢無可奈何,但面對一群剎那間熱血沸騰矢志一戰的玄甲精兵,他除了慷慨激昂地表達一番激勵,幾乎不可能擺出第二種姿態——唐軍必勝,僅此而已。
平原上的積雪仍未化去,沉重的馬蹄踩在上面,往往會帶起一片泥漿,濺在騎手們身上。漸漸的,白袍的下襬已經是汙黑一片,馬靴上也都是泥點子,而所有人在疾馳時卻無暇注意這些光景,個個眼望前方夾緊馬腹,竭盡全力保持著自己的隊形。
而就在薛仁貴他們剛剛離開山丘之後,李賢就命人燃起了第二堆篝火,那煙火比第一次更旺,煙柱比第一次更高。
此時此刻,新羅大本營內已經亂成了一團——剛剛唐軍的連番叫嚷實在是聲音太大,畢竟這裡不止是曠野,還有一座小城,而且唐軍赫然是擺出了興師問罪的架勢。
得知乃弟曾經去通知了三萬軍來援,金信已經打消了所有的僥倖,知道此事再難善了。連番傳令之後得悉唐軍分兵,他立刻準備豁出去先打上一場,至少逮到了李賢之後還可以作為討價還價的資本,誰知道這邊剛準備出發就被金欽純死死攔住了。
“大哥,不能打啊!”
雖是一母同胞,金欽純卻生得比金信還老相些,此時幾乎是痛哭流涕地擋在了金信身前,那老淚縱橫的樣子簡直是異常可憐:“大唐分明是有意尋釁,此番乃是故意而為,若是我軍出戰失利,那唐軍趁勢進襲,整個新羅就全完了!有三萬人的威懾,大唐說不定會……”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金信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一腳把弟弟踢開,臉上盡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和失望,“當初你編造我鴆殺蘇定方流言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新羅會遭殃!當初你瞎說李績之病乃是天佑新羅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連累這麼廣!如今不打也是死,轟轟烈烈打一場至少還有兩三成的勝算,你還說這麼膿包的話有個屁用,誰讓你傻到去調了那三萬人!”
“可是大哥……”
“還是說,你想要我砍下你的腦袋,拿出去跪地求唐軍罷兵,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個誤會!”金信猛地拽住了金欽純的衣領,竟是仍有壯年時的力氣,“你若是想這麼做,我現在就可以大義滅親!交給你那些親兵居然都調教成了現在的樣子,若不是他們莽撞,我怎會不得不痛下殺手?你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看到金信穿戴好披掛,抓起佩劍就怒氣衝衝地往外衝,金欽純滿心的委屈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這能怪他麼?想當初參與整件事的還有現在的新羅王金法敏,金信怎麼不衝去找大王理論?滿心沮喪惶惑的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抓著一把寶劍也衝了出去——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大王任命的真正的主帥!
薛仁貴一走,李賢當然也可以走,回頭在路上和另一撥援軍李敬業和盛允文會合,他至少就有四五千人,根本不用發愁。然而,他這人偏偏就有些倔強脾氣,那邊新羅來援的三萬人想必不知道薛仁貴的存在,只要一開打,基本上不可能放過來。至於這土城中兵不過六千,抵擋兩下子拖延一點時間正是他該做的事。
再說了,只有他親自上陣激戰過了,才會讓朝中文武閉嘴不是麼?
“上弓!”
霍懷恩一聲吼,一群人立刻掣弓,箭頭朝天拉動弓弦,當第一批人馬衝出來的時候,幾百支羽箭高高飛起拋射了過去,那邊頓時稀稀拉拉倒下了十幾個人,剩餘的人猛地一聲喊,馬隊立刻加速朝這邊衝了過來。
“上馬,回撤!”
霍懷恩是做過馬賊的人,而親兵團更是多半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