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手動風扇,此時,那原本四下裡逼過來的暑熱之氣逐漸被一股涼爽的風所取代,看得李弘為之側目,那眼神中只透露出一個意思。
這年頭皇家給大臣賜冰都是有定數的,外頭的冰價錢也相當不菲,這被大臣看到了肯定又是一頓好說,李賢就這麼浪費?
李賢瞅了一眼場中大呼小叫的程伯虎和屈突仲翔,再看看悶聲不響埋頭訓練的薛丁山,頓時微笑了起來,一回頭看見李弘地眼神,他便雙手一攤道:“五哥別瞪我,現如今長安城藏冰戶比以前多了幾倍不止,就是我自個也有不少冰窖。再說,我就是再窮,這點錢總還出得起吧?”
面對這種言論,縱使李弘也沒法再提醒下去,索性便把目光放到了場中。他雖然秉性脆弱,但大唐的太子從來就不是一味學文,想當
年的時候,那課程可是排得滿滿當當,似乎就是因為騎馬射箭,過分辛苦反而壞了底子。所以,這時候瞧著一群人在場中縱馬飛奔歡跳,他只看得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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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站在旁邊笑吟吟看著,心裡也很是得意。話說武后原本是決定舉行馬球比賽的,奈何這長安城中地馬球水平他是清清楚楚,這種沒有懸念的比賽著實沒有意思,因此他獻上妙策,馬球就變成了馬術,分極速賽馬和障礙賽馬兩輪,總分高者勝。於是,如今這各家都把壓箱底的好馬都拿了出來,箇中有些甚至看上去比此次進貢的西域駿馬素質更高。
與其說這比賽是奔那個彩頭去的,還不如說是爭面子,或者換一個更確切的詞來說,那就是……爭媳婦!
那是因為,不知是誰透露出風聲來,武皇后有意讓賽馬的前五名,和此次隨駕芙蓉園的眾多名門閨秀挑選匹配良緣,任由他們開口,只要女的肯嫁就立刻賜婚。
長安城中頂尖的名門好幾十,就算是家裡的千金出身好,長相也是各有千秋,然而,這回能在芙蓉園中露臉的佳麗不但家世良好,而且天仙絕色。而那些身上有婚約不能參加比賽的,自然只能捶胸頓足。畢竟,這種難得出現的自由戀愛機會,怎麼能錯過?
而李弘在聽了李賢滔滔不絕的解釋說明後,最後露出了極其古怪的表情:“這是母后的主意?我怎麼瞅著像是你的歪主意?”
“這橫豎是好事,五哥你就甭管是誰的主意了!”
兄弟倆在這邊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嘲諷招架,卻沒注意武后正攙扶著李治站在老遠的地方觀看。李治生性就是愛熱鬧的人,看到這種熱火朝天的場面,心中頗覺得熱血沸騰,然而,最最讓他欣喜的卻是太子復原了!於是,“老”懷大慰的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妻子的手。
“弘兒無恙朕就放心了,再看看那些年輕俊傑,我大唐何愁將來無人?”
“陛下尚春秋鼎盛,弘兒又怎麼會有事?至於這些年輕人,陛下將來自然看得到他們將來建功立業的那一天!”
武后順口就加上了這麼一句,看了看底下那些各自賣力的年輕人,頓時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唐因隋制,起家的時候就利用了各地的世家大族,所以如今雖然開了科舉,卻還是以世家子弟居多。武家雖然是功臣之家,卻算不得大族,直到現在還有人拿她的出身做文章。她命人改寫氏族志是第一步,現如今第二步,自然就要干涉一下世家之間的通婚。
如果李賢知道他靈機一動隨便想想的主意,居然能讓武后上升到這樣的政治高度,只怕連下巴都會掉了。只不過他不知道,所以這時候依舊和李弘興奮地指點著場中的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等到三天之後天子大宴公卿賓客和新科進士之後,這場賽馬會就會開始了,到時候很有一番熱鬧可看。
另外,他還盤算著,盧國公程處默正好也在賓客之中,不如讓這一位領銜,攛掇那些國公們好好開一個賭盤,賺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難得一樂。等等,那些貴婦們都是在家裡掌管錢袋子的,不如讓臨川長公主設法把她們也拉下水?
正當李賢的思維發散到了無邊無際的遠處時,他忽然感到手臂一陣劇痛,抬頭一看,卻見自己的七弟李顯正沒好氣地瞪著他。
話說這小胖子雖說只被操練了三天,時間也只有區區三個時辰,可對於李顯來說卻是苦不堪言。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也只能苦捱,順便在能報復的時候冷不丁報復一下子,比如說剛剛那一下死掐。
“芙蓉園外的衛士讓我帶信給你,說是你的王府官送來的。”
王府官?他李賢的王府官多了,這說的是哪一個?再說了,最近應該沒什麼需要他操心的大事吧?
李賢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