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必定是不用他自己掏腰包。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掏腰包,一旦盛允文所言不虛,他仍然是物有所值。
那王捕頭笑眯眯地收了錢囊,二話不說叱喝了一聲,一群官差竟是怎麼來怎麼去。他一點都不擔心回去會受到什麼責罰,自家那位明府似乎對那位沛王很是忌憚敬服,只消說這是沛王親衛的意思,保管不但無罰而且有賞。話說回來,這一趟出動還真是幹得少拿得多!
李賢和韋韜匆匆趕到豐達客棧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其樂融融觥籌交錯的一幕,哪有張堅剛剛回來報信時說的那劍拔弩張光景。而他一入內,一群人便呼啦啦拜倒在地,口稱沛王千歲不迭,倒是讓他措手不及。結果,還是盛允文的介紹解開了他的疑惑。
原來,這幫人就是曾經和盛允文遊歷隴右等地的遊俠,那個中年瘦漢出自蘭州,祖上幾代都是給往來安西四鎮的商人作保鏢的——沒客人的時候大概也順帶兼作沒本錢的生意。
雖說不是第一次和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但李賢最初還是有些不習慣,倒不是因為這幫人太粗豪,而是因為這些傢伙個個矜持得像讀書人似的,和他想象中那種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豪爽氣大相徑庭。
結果,倒還是起先吃了虧的鮑文鮑武兄弟出來插科打諢,方才消解了那僵硬的氣氛。只見這兩兄弟充分發揮出長袖善舞的特質,哪裡像有半分芥蒂在心的模樣。而在李賢一面喝酒一面詢問他們那些豪俠歲月的影響下,眾人也逐漸放開,那些市井之語逐漸多了起來。
不多時,酒酣耳熱,李賢便充分體會出了什麼叫大呼小叫百無禁忌,談笑的,唱歌舞劍的,在下頭互相角力相撲的,划拳猜枚的……彷彿就這麼一瞬間,忽然就沒人記得他是沛王了。雖說只是七八個人,但他卻覺得好似有百十號人一般。
“殿下恕罪,這種地方原本就不該是您來的。”
李賢轉頭見是滿臉尷尬的盛允文,不禁笑道:“你不用這麼慌張,我若是計較,剛剛就拂袖而去了。對了,聽說鮑文鮑武吃了大虧,你用了什麼辦法讓這兩個心高氣傲的傢伙如此妥帖?”
盛允文鬆了一口氣,旋即舉起了拳頭揮了揮,見李賢瞠目結舌,他這才笑道:“羽林軍中,除了家世,也是這個最大。我當初就是從羽林軍中出來的,殿下不是說還要每年舉辦相撲大會麼?我承諾教他們幾招,我那位大哥又許諾賠他們幾個傷藥錢,他們哪裡還會追究?”
“再說了,誰不知道沛王殿下最是豪爽,當然得買面子。”
最後這句話雖然是奉承,但李賢心中著實樂呵呵的。不得不說,這盛允文漸漸長進了,否則在他面前老是凜凜然如對大賓,那有什麼樂子。
第二百四十四章 程咬金擺宴賢德居,吃的是李賢
李賢的操作下,李顯派羽林軍衛士打人的事情不了了安令還是萬年令,如今都是唯這位沛王馬首是瞻,那個徐奉雙報案之後,兩邊裝模作樣查了一下子,胡亂抓了幾個地痞打了頓板子,事情也就結了。而為了這事,李顯很是鬱悶地欠下了李賢好大一筆債務。
宮中的桑拿房終究還是建了起來——雖然李賢不想玩刀鋒上跳舞那一套,費盡心思找來了一堆太醫,以擺事實講道理的態勢,終於讓老爹李治相信,有風疾的人不能常常洗桑拿;然而,也不知李治是怎麼考慮的,竟是以桑拿有利於健康為由,在東宮用樺木造了一個巨大的桑拿室。於是,包括李賢李顯兄弟在內,不少人沒事就往東宮蹭。
而至德觀的那一場詩會,則是讓這個女冠觀愈發成為了文人墨客趨之若的嚮往之地。一來是傳聞中的絕色女冠,二來是這裡居然曾有人請來於志寧這樣一位文壇元老坐鎮,至於其三,則是人人都對王勃一戰成名的寶地很感興趣。
當人們知道,小小年紀的王勃居然已經得到了劉祥道舉薦,將應試明年制科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差點掉了下巴。制科非常科,若沒有朝廷大佬舉薦,一般士子連邊都摸不著,如今居然輪到了這麼一個小孩,怎能不讓人驚奇?
而彷彿是往熱鍋裡頭再澆上一瓢油,坊間又傳出了另一條特大新聞:不管王勃能否中制科,沛王李賢都會招其作為侍讀。這又和李敬業等人不同,李敬業等人少年玩伴的意味更多於官職,但王府侍讀是有品級的,將來王勃出仕便可以多了一條大利。
數日後。科舉波瀾不驚地過去了,最重要的進士科不過十幾個人中第,賜宴遊街雖然榮耀,卻也不過是一陣子的事情。與之相比。倒是籌辦元月武后地生日成為了朝中一件大事,身為皇后而誕下了四個兒子,如今又再次身懷六